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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引起他們注意。

「想必您就是太子殿下吧?」李澤言冷言問道。

「正是,你應該就是李澤言,李大將軍吧?身邊怎麼還帶了一個女人?」

李澤言向前邁進一步,將悠然守在身後,「一介平民,不勞殿下擔心,我會負責護送她。」

世子打量了悠然幾眼,思考了半晌,露出一股不懷好意的笑容,「李將軍,不如這樣吧,我們來談判,我看你身負重傷,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我派兵前來,我國亦有損失,不如你把這個女人讓給我,一同寫下休戰書,這樣也不會搞得兩敗俱傷。」

「想不到世子殿下竟拿女人當籌碼,作夢!你休想得到她!」

聞言,世子的眼神瞬間變的冰冷,「我想也是,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即使是草民也不會退讓,我看這女子身手也不凡,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聽好!把李澤言打趴在地,留下最後一口氣,由我親手解決,另外活捉那女人給我。」

圍繞在世子身邊的士兵,立刻殺向李澤言,平日的他們或許可以擋的下十來位的攻擊,如今李澤言大傷,悠然的體力也快到極限,為了防禦也因此被劃傷了幾刀。

寡不敵眾,吃力的兩人可說是互相扶持才有辦法繼續奮戰,突然悠然對著李澤言大喊,就在李澤言回頭時,他的雙眼瞬間震驚得睜大,眼前的世界不是彩色也不是黑白,而是赤裸裸的深紅。

「悠然──」

世子趁著李澤言專心應付敵人時,拔刀快速衝向他,悠然來不及阻止,只能用身體為他擋下,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她背對著李澤言,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也不想看,現在最重要的是站在她面前,那個以殺戮為樂的世子。

「快叫大夫!」李澤言對著身後的士兵面目猙獰的怒喊。

悠然緊握刀柄,用盡所有力氣刺向世子。

「唔!」沒料到悠然的行為,他也吐出一抹血。

「這是替爹報仇!」

悠然抽出刀,再次刺向第二刀,「這是替前將軍復仇!」

「悠然!夠了!」李澤言想阻止悠然,但她不聽勸阻。

「最後一刀!」悠然將刀插入世子的心臟,「這是替李澤言報仇!」

說完,悠然還不放棄地將刺入心臟的刀扭轉,「是你爹的野心……和你的復仇害了我們……嗚嗚……」想起過去的種種,情緒瞬間湧上心頭,眼淚終究潰堤。

 

仇,報了。

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親人和幸福依舊換不回,不過至少她沒有讓夢境成真,李澤言沒有死,也不會死,他會得到最好的治療。

悠然的手無力地放下,世子向後倒,沒有半點掙扎。

她倒在李澤言的懷裡,手緩緩伸起,「澤言……

「我在,妳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妳死的,我已經去請大夫了,他馬上就會過來了。」李澤言緊握悠然的手,眼淚不斷滴落她的臉龐。

李澤言從未掉過淚,以前再辛苦也咬緊牙關撐過,最熟悉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這是第一次為了一個人落淚,他心痛、不捨,還有不想再失去摯愛的人。

「我會努力撐下去……我還在等你娶我…….

「對……我會幫妳訂製最漂亮的嫁衣,把我們的喜事用得沸沸揚揚……

「好。」悠然笑著答應,然而手卻無力地落在地面。

「悠然……悠然?悠然!」李澤言不斷呼喊和搖動,但悠然如同睡著般不再回應。

「啊──」李澤言緊緊把悠然抱入懷中,悲痛仰天吶喊。

 

被染紅的大地似喜帖,刀劍如筆,描繪著兩人早已注定的未來,純白的衣服也被血染成如同嫁衣般鮮紅,在場的士兵就像是這場婚禮的賓客和見證人……

 

世子死了,李澤言贏了。

破曉,死寂一片。

 

***

 

幾年後,國家又恢復正常。

在某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將軍府內外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李澤言穿著喜服等待他的娘子。

她頭戴鳳冠,披上紅蓋頭,身穿霞帔,緩緩走到李澤言面前。他向她伸出手,並在眾人的祝福下進行拜堂儀式。

當晚,她坐在床上等待夫君的前來。

嘎──門被開啟,是李澤言。

他坐在她身旁,「當初的約定,終於實現了。」

她微微頷首。

「在裝含蓄?」李澤言笑了笑,他掀起紅蓋頭,濃眉大眼的她,默默地看著李澤言,「很好看。」

唇上抹著胭脂的女子揚起好看的笑容。

兩人一同喝下交杯酒,她低頭不語,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在緊張?」李澤言在她耳邊問道,熱氣吐在她臉上而縮了肩膀。

李澤言的手撫上她的臉龐,「平常的勇氣都去哪了?」

聞言,她不滿的皺眉。

李澤言又笑了,他輕輕的吻了她的額眉,「放輕鬆。」

見對方漸漸放鬆,他繼續吻著女子的臉頰和紅唇,最後緩緩解開衣服,吻著她白皙卻帶有刀疤的手臂。

「當初妳真的太亂來了,好險當時妳沒有傷及要害,大夫也及時趕到,妳才撿回一命。」

「我那時只想著要救你,沒有想太多就……

「妳就是太衝動,當時以為妳真的就這樣離開我了。」

「我捨不得留下你就先走了……

「笨蛋。」

李澤言封住女子的唇,她勾住頸脖,熱情回應李澤言帶給她的所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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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局了~~

謝謝有從頭看到尾的太太們

希望大家會喜歡 T_T

 

不知道有沒有太太聽上一篇的BGM呢?

其實靈感就是來自歌詞 歌曲也很棒 很有fu~

雖然是過了好一陣子才寫

跟一開始預想的不一樣

不過還是圍繞在故事主軸

或許你會懷疑為甚麼不寫白起XD

但其實

1.不太想總是寫白起,但我還是最愛他了!!!

2.覺得故事更適合李澤言

 

另外下次更新可能會在農曆新年後了

緣定三生最後一部快寫完了

這部估計有10W字...

是有史以來寫最多字的一次

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的一部

雖說是在過年後

但實際時間不一定

可能會更久

如果你喜歡我的文章

歡迎太太們直接到粉專

有甚麼消息比較會在粉專PO

粉紅泡泡

 

夏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和預想的不一樣,悠然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睛睜的渾大,嘴巴微張,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澤言。

「嚇傻了嗎?」

「為甚麼?」

「哪來那麼多問題,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甚麼。妳呢?」

「我、我以為…….

悠然經歷太多痛苦,如今現在才知道喜極而泣的感覺雖然有些複雜,卻是幸福。

「笨蛋,哭甚麼。」李澤言勾起嘴角,將悠然擁入懷裡。

當晚兩人互表心意後,除了環兒並未讓其他人知道,也因此兩人只能秘密談情,表面上的互動與以前毫無差別。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互動也僅只親吻悠然的髮絲,兩人的戀情模式就這樣持續了幾個月,直到進入初秋。

 

某天深夜,號角聲響徹天際,戰鼓敲打在人們內心最深處,每敲打一下不安和恐懼就隨之增加。

李澤言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情況,並得知是殺害父親的敵人又攻打過來了,這次前來報仇的是該國世子。

再次突襲搞得城裡兵荒馬亂,但最後在李澤言的指揮下又找回了秩序,他穿著鎧甲,確認現況後,決定領兵帶隊至最前線作戰。

「李澤言!我跟你去!」悠然著急地跑向他。

「不可以!這不是平常,一不小心就會送命,我不能讓妳這麼做。」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悠然緊抓著李澤言的手。

「保護好自己就好,如果真的想幫我,那就替我安撫百姓,妳經歷過一定知道他們有多惶恐不安。」李澤言回握住悠然冰涼的手。

悠然低頭不語,百姓會惶恐不安,但她也一樣啊……百姓有人照顧,那李澤言呢?

見她的神情,李澤言的手越過悠然,手掌輕輕包覆著她的後腦再將她貼近自己,輕輕地吻了她的唇,她呆愣望著李澤言。

「等我回來。」說完,李澤言頭也不回地向城門大步邁去。

 

李澤言騎上戰馬,面對他的軍隊,「弟兄們!這與平常不同,必須誓死而戰,我知道你們都有家人,踏出城門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現在你還有反悔的餘地,我不會怪罪你們。」

「保護家園本就是我們的責任,一兵一卒都不可缺!」

「前將軍保護了我們,這次換我們要保護自己,保護下一代!我們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誓死追隨將軍!」眾將士重複說道,提振了不少士氣。

「好!功成後咱們不醉不歸!」

李澤言手握韁繩看向即將被打開的城門,鎖鏈聲喀拉、喀拉響,眼看城門已快著地,但眼前的畫面早已先牢牢映在李澤言眼中。

團團火光、飛濺的鮮血、悲戚的慘叫、面目猙獰的表情,視覺與聽覺的衝擊,不斷擾亂他的心,但他不能怯懦、不能退縮,他是將軍,背負的責任和重擔必須在這場戰爭中挑起所有往前衝。

李澤言盯著前方,俐落拔刀。

「殺──」

 

***

 

悠然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頓時無法思考,但在混亂中很快就回神過來,既然是李澤言交代她的事,她就會幫忙完成。

她幫忙引導百姓躲避,但很多士兵都沒見過悠然,以為她也是一般百姓,情急之下她表明了自己的身分,並表示這是李澤言託付給她的任務,起先他們不相信,更何況腰間還繫著刀,警覺心更高。

這時她晾刀在他們面前,刀柄和刀身刻著前副將的名字,「這是生父在家中留下來的唯一物品,我也將繼承他的意志幫助這個國家,現在你們還不信我嗎?」

戰爭之及,時間最為重要,士兵無法思考太多,姑且相信悠然。

「知道了,但要是被我們發現有甚麼可疑舉動,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要怪我們。」

「我知道。現在距離戰爭已經過多久了?目前戰況如何?有人匯報嗎?」

「目前大概已經過了一時半刻了,沒有人匯報。」

……我去瞭望台,百姓應該都撤離的差不多了,再去找幾個人巡看看有沒有落單的,我去支援李將軍。」

「妳瘋了嗎?妳是女人,那裡不是妳該去的地方,將軍不是叫妳照顧百姓嗎?」

「我是女人,但我從小就被前副將受訓,來到這裡也時常和李將軍習武,我沒那麼脆弱,不會輕易被打倒。我知道李將軍對你們都很嚴苛,但大家實際上都很尊敬他吧。我一定會把他平安無事的帶回來。」說完,悠然立刻跑去瞭望台。

在通往瞭望台的路上能夠清晰聽見廝殺和刀劍摩擦聲,既尖銳又刺耳,除此之外在無其他。

階梯上有幾個被敵人的弓箭手射殺的士兵,可見是被射中後滾落下來,那麼可想而知,現在瞭望台大概是沒有任何兵力支援。

踏上檯面,果然和猜想的一樣。這一路上悠然跑得很驚慌,回想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李澤言,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更想起之前的那場惡夢,她害怕一切將會成真。

從高處俯瞰,殺人的場面讓她顫抖不已,戰火和濃煙瀰漫不已,即使歷經過千萬次的訓練,如今親眼看見這些畫面,卻比想像中來的更加真實和殘忍。

悠然開始假設自己衝出城門,勢必會有人朝她刺向一劍,但她不能只光擋下,她的反擊必須將手上這把磨的光亮的刀刺入對方體內,這……會是甚麼感覺?

她很害怕,但真正驅使她戰勝這些情緒的是「李澤言」。

他是在悠然重生後再次給予希望和愛的人,她已經失去太多,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這次必須親手把握住!

悠然鼓起勇氣,快速掃過台下所有人,終於找到李澤言,可是不過一時半刻未見,他早已負傷累累,看起來是用僅剩的體力和意志力再跟敵人搏鬥。

「李澤言……李澤言!」

悠然衝下瞭望台階梯,她不再恐懼,此刻只想待在李澤言身邊跟他一起作戰,如果說這是兩人最後的緣分,那麼再緣盡之前她也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共度生死。

 

***

 

衝出城門的悠然擋下所有攻擊,也不再猶豫的砍殺對方,即使沾上了鮮血也毫不在乎。

眼看她與李澤言的越來越近,但阻礙不斷,這時餘光一撇,李澤言的身後正有人要偷襲他,悠然來不及趕過去支援,於是將手上的刀往前射去,正好擊中對方。

對付完眼前的敵人,李澤言立刻回頭一看倒在他身後的人,看著熟悉的刀身他立刻尋找心中猜想的那個人,不一會兒,他看見一名白衣女子身上沾染了飛濺的鮮血,慌慌張張的跑向他。

「李澤言!」

「妳怎麼跑來?我不是叫妳待在城內嗎?」看到悠然出現,李澤言除了震驚還感到憤怒不已。

「你交代的事我都幫你完成了!」

悠然果斷的拔刀,李澤言眉頭緊皺,「我不希望妳的手沾了血。」

「但我更不希望你死!還記得我做的那個夢嗎?我絕對不會讓它成真!」

悠然越過李澤言,刺殺他身後的敵人,李澤言也在悠然身後繼續成為她的後盾。

「你的傷勢不宜久戰,知道對方是誰嗎?為甚麼要突然突襲我們?」

「他們來報仇了。」

「你是說世子?」

「是。」

「人在哪裡?」

「還不知道,不過時機應該差不多了,他可能不久後就會出現,當心。」

「我們先退,至少讓我先看一下你的傷口。」

「不礙事。」

「那我盡量幫你,你不要再拉扯到傷口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流血。」看著李澤言的傷口和不斷流出的鮮血,悠然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疼痛。

「別哭……」李澤言用指腹輕輕擦掉淚水,卻也將她的臉弄髒了。

悠然的手覆蓋在李澤言的手背,「我答應你的弟兄,一定會帶你回去,我也不允許你死,知道嗎?」

「知道。」李澤言的眼神柔和,嘴角翹起,「等一切結束後,我馬上娶妳為妻。」

「恩,不許食言。」

「好。」

在短暫的時間裡,兩人相視而笑,可說是戰場上的浪漫吧……

 

BGM:小曲兒-于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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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聽聽小曲兒唱的 超棒!!!!

下週就結局囉~~

但因為剛好禮拜五是和白起在一起的1000天

想先自己慶祝一下

有可能會延到隔天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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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悠然已完全康復,這天她與李澤言有約且滿心期待,沒想到李澤言早在溪邊等她,手背在身後持握的寶劍閃閃發光。

「竟然在等我?」

「提早出來,否則某個笨蛋可能等到又得風寒了。」李澤言笑著調侃,藏不住好心情。

「你果然又變回來了。」

「變怎樣?」

「沒事,好久沒動動身體了,肯定都僵硬了。」

「不要太勉強自己。」

「再說吧,看招!」悠然快速將刀抽出往前揮去。

李澤言接下攻擊,兩人一來一往,熟悉的感覺讓彼此都帶著笑容,不過悠然的身體還是需要多加休息,才過半刻就被迫停止練習,悠然也不再固執,一起並肩回府。

回程途中,她無意間看見李澤言腰間掛著的香囊。

「你竟然隨身帶在身上!前幾天也看著你握在手心,你很喜歡嗎?」

「畢竟是別人的心意,自然不能辜負。」

「所以對你來說我是別人?」

李澤言沉默了半晌,「沒有。」

「那對你來說我是甚麼人?還是前副將的女兒?」

「那妳覺得我對你來說是甚麼人?」

「你怎麼反問回來啦?以前我不太喜歡你,但後來發現你其實也有溫柔的一面,所以…………說不上是男女間的喜歡?總之沒那麼討厭了,雖然嘴巴照樣惡毒,表情依舊……不過我知道你的為人,感覺距離好像拉近了不少。對了,我還沒跟你道謝,謝謝你這段期間的照顧,不管你把我當成甚麼人,我都很感謝你。」悠然停下腳步,鄭重說道並且要他鞠躬。

李澤言彈了悠然的額頭,「道謝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對我來說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妳已經不是前副將的女兒那麼簡單……我對妳……大概還有其他心情吧?」

「其他心情?甚麼意思?」

「乖乖回去休息,彈琴書畫都好,不准再出門。」

「甚麼?你解釋清楚啊!」悠然對走遠的李澤言的背影吶喊,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平時不是話都講得很簡潔有力,一說就能懂嗎?是不想讓我知道嗎?還是太多話不知道怎麼說?算了。」悠然在原地自言自語,扁了扁嘴回到寢室。

 

這一對男女,一個明白自己的心意卻選擇不說出口,一個則是不明白,可是似乎有些好感,在這微妙的心情下,兩人的相處顯得曖昧,當然僅只在獨處的時候。在公開場合上,李澤言依舊保持一貫的作風、一樣的冰冷,他的關心在旁人眼裡看來,就只是在關心恩人的女兒,沒有二心。

唯獨環兒,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尋常,可是不敢篤定,也不敢到處亂說甚至是直接詢問當事者,不過依她向悠然旁敲側擊的觀察下,她猜測李澤言喜歡悠然,但對方尚未察覺心意。

然而李澤言遲遲沒有告白的打算,這可著急了環兒卻也無能為力,只好偶爾暗示悠然,但就算明示,她也認為李澤言對她沒有其他意思。

 

***

 

「小姐,難道您不覺得李將軍對您跟以前不太一樣的嗎?」

「環兒,他是李澤言,他也說過沒想要找對象,我老是被他捉弄,不會是他的對象。」

「可是……

「沒有可是,時間晚了,回去休息吧,以後這個話題莫要再提。」

……是,那環兒先告退了……

待環兒離開,悠然在床上發呆了好一陣子,李澤言的好她都知道,最近對她的態度和兩人的互動確實有些不一樣。

例如多了一些肢體接觸,靠近他時臉會發熱、心跳加快,又希望時間能再走慢一點。直到現在她還是忘不了李澤言的溫柔和懷抱,或許她真的喜歡上這位不得了的大人物也說不定。

但李澤言依舊老神在在。也是,李澤言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那些自以為的曖昧、自以為的心情,都是她自以為,人家可是大將軍,怎麼可能談兒女之情,想到這裡她就想刻意疏離。

但這個行為太過明顯,李澤言感到不對勁,有天晚上他敲了悠然的房門,「是我,李澤言。」

房裡安靜無聲,氣氛沉默了片刻,他又緩緩啟口,「我知道妳在裡面,妳最近怎麼躲著我,我做了甚麼讓妳不開心的事?」

……沒有。」悠然看著月光照映在房門上李澤言的影子說道。

「還是誰欺負妳了?」

「沒有……

「那到底是怎樣?」

「就……心情很亂,我沒事。」

「很亂?發生甚麼事了?又作惡夢了嗎?」

「不是……

「妳......開門好不好,這樣我……有點擔心……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我是你的甚麼人嗎?」

「記得。」

「你還沒回答我……

……如果妳在糾結這個,想知道答案就開門。」

悠然雙手微微發抖地開門,反正她決定不管答案是甚麼都會接受,畢竟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李澤言走進房門,看著心神不寧的悠然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抓住她的手腕走到桌邊的椅子,為兩人各自倒一杯茶。

「這個問題對妳來說很重要?」

悠然頷首,但不敢與李澤言對視。

……那先說好,不管我的答案是甚麼,妳都不許再躲我。」

悠然猶豫了半晌,不確定的再次點頭。

「聽好了,以前妳對我來說確實就是前副將的女兒這麼簡單,但之後知道妳還會彈琴、燒信紙給妳父親,後來又送我香囊包含的心意,還有......那次的生病......原本我以為妳只是個活潑好動、不聽話的女孩,總之在和妳相處後漸漸地對妳改觀,開始會不自覺的關心妳。」

悠然雙眼緊盯著李澤言,眼神沒有半點飄移,看起來非常想知道答案。

「我……喜歡妳。」

「你……說甚麼?」

「我說,我喜歡你,不要再讓我講第三遍。」

---------

:大聲點,我聽不見!!!!

:................

月初就結局了喔

前方有虐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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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冬季過去了,花朵含苞待放,清晨也可以聽見小鳥的啁啾,得到李澤言的同意,悠然終於可以再度習武,然而她忽略了換季容易得到風寒的問題,春天的風依舊帶著寒意,若沒有照顧好自己更是如此。

因此此刻正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環兒端了熱粥進來。

「咳咳,環兒,妳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可是……

「沒事,我怕傳染給妳,咳咳!」

「小姐!」環兒擔憂的幫悠然拍背。

「環兒妳先離開,這裡交給我就好。」房裡突然穿來低沉的嗓音。

「李將軍!可是這是環兒該做的事!」

「沒關係,妳去休息。」

「是。」

待環兒把房門關上,悠然虛弱地看著李澤言,「怎麼?是來笑話我的嗎?」

「是來笑話妳的,連這點事也要別人操心。」

「既然笑話完了就離開……」悠然欲拿放在桌上的粥。

「不要動,病人就多休息,少逞強,我餵妳。」李澤言搶先一步把碗端在手上。

「我還沒弱到需要有人餵,給我。」

「聽話。」

難得看到他的神情出現擔憂,悠然愣了半晌,伸出的手才默默收回。李澤言舀了一湯匙仔細將它吹涼再遞到她嘴邊,悠然疑惑的看著他,遲遲不敢開口。

「懷疑嗎?」

最後在眼神的督促下才吃下第一口,「……這是爹生前最喜歡的味道,你們還留著……

「嗯,祭拜時會帶給他。」

「我還要吃……

「好。」

李澤言的動作輕柔且耐心,悠然一邊流淚、一邊緩慢進食。臉上感到對方指腹輕輕來回摩擦而些微粗糙的觸感,是來自他無聲的溫柔。

「吃完了休息一下,先睡會兒,等下喝藥。」

「你要待在這裡?」

「不然呢?妳完全讓人無法省心。」

聽聞,悠然反而露出虛弱的笑容,「謝謝。」

休息了一會兒,李澤言將她喚醒,「該喝藥了。」

「不要……」悠然翻身背對著。

「不要任性。」

「明天再喝……

「藥必須按時喝才會好得快。」

沉默了許久,她強撐著身體起來,李澤言立刻將她靠著自己的懷裡,「好溫暖……

「不要浪費力氣說話,我餵妳喝藥。」

他將乘滿湯藥的湯匙輕輕碰觸悠然的唇,她微微張開喝下,眉頭瞬間緊皺,她別過頭,「好苦……

「苦口良藥,喝完就可以睡了。」

 

***

 

回到寢室,李澤言摸著自己的左胸,有股奇怪的心情似乎正在萌生,雖然他沒有經歷過愛情,但回憶將近一年來和悠然的相處,明顯感受到變化。

起初是為了報恩才收留她,那些習武的日子是快樂、自由的;時常說著悠然的不是,是因為她的反應有趣,所以才總是口是心非和逗弄。

他從來都不是溫柔的人,也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和對她的關心。

有時候會不自覺地揚起笑容,等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原來這件事會讓他感到開心。例如悠然送的香囊。雖然刺繡能力有待加強,但心意濃厚,自小他收過太多昂貴的禮物,只不過這一切只是虛實和奢華,反而一個平凡的香囊讓他十足珍惜。

在兵營時他將其繫在腰間,彷彿這樣就能得到庇佑;晚上則會聞香而睡。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他的報恩逐漸轉為生情,兩人談不上是朋友卻會開始在乎她的一切,悠然的一顰一笑不會打亂他的心,而是跟著她一起開心;她的眼淚會讓他忍不住抹去;好動的個性讓人擔心其安危;彈琴的姿態又與平常活潑外向完全不一樣,不但曲子動聽且動作溫文儒雅。

近日,李澤言一直關心著悠然的病況,即使每天帶兵訓練仍舊會打探消息,晚上則會親自餵食和餵藥,也只有他在,悠然才會乖乖吃飯服藥。

不是因為對方嚴厲,而是深切感受到他的關心和溫柔,或許病好後他又會崩著一張臉,但也多虧這一場病,她得以看見李澤言的另一面。

 

***

 

現在回想,自己有多久沒被人照顧了?父親雖然生前疼她,但大多的時候重心放在國事,在父親過世後,母親也抑鬱而終,逼不得已只能暫時與不是很熟識的叔叔一家人生活。

但戰後各個自身難保,哪還有時間和金錢再照顧一個丫頭,因此只給予她最基本的溫飽需求,幾件簡單又破爛的衣服輪流穿,每天能喝到熱粥對她來說是幸福。

那時有家人的相依偎,沒家人的不是想辦法活下去,要不就是橫死街頭,自生自滅,悠然活下去唯一的動力就是父親留在家裡的寶刀,即是習武時的武器。

每當持刀就宛如父親還在自己的身邊,因此非常珍惜,畢竟那是唯一能和父親連結的物品,家中的財產早已被叔叔侵占。

也因為在這種不安定的生活下成長,造就悠然堅強的個性,她曾經埋怨過叔叔為甚麼那麼無情,在看盡戰後人性的一面,她才知道是「戰爭」逼迫人們將最原始的本能展露出來,因此也漸漸不再怪罪。

認清事實後悠然再次拾刀練習,她知道國家兵力大減必定會募兵,即使冒著生命危險,被揭發女扮男裝的罪狀也一定要加入軍隊,這是她今後想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一方面是想靠近父親,另一方面,她猜測敵國一定還會再攻打過來,戰爭帶走她的一切,她必須討回來。

 

***

 

如今臥病在床,脆弱至極,甚至囈語不斷的哭喊著爹娘和「李澤言」,冷汗涔涔,眉頭緊蹙,見狀,他立刻叫醒悠然。

可是這場夢靨並未因此中斷,直到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喊和搖晃才驚醒,通紅的雙眼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人。

「妳作惡夢了。」李澤言輕柔的拭去淚水。

……都是風寒害的,如果沒有受到風寒我就不會這種夢了!」悠然抓著他的衣袖喊道。

「妳夢到甚麼了?」

「我......夢到爹在戰場上被殺了,不過尚有一絲氣息,最後娘替爹擋劍,死了,爹不久後也走了……然後……」不安的眼神望著李澤言,「你……也死了……戰場上只剩下我……跟數不清的屍體!」

悠然縮起身子,抱著頭,夢裡的畫面依舊清晰,恐懼依存。

「沒事了,只是夢,我不會死。」李澤言將她擁入懷裡,良久才冷靜下來。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好,我不離開。先喝藥,喝完就睡覺,不要再想了。」

喝完藥,悠然躺在床上,李澤言替她蓋好被褥,「快睡。」

……我不敢。」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今天都會在這裡陪妳。」

「那可以……握著我的手嗎?」

「好。」李澤言緊緊握住,掌心的溫暖逐漸傳入她的心裡,隨著眼皮越來越沉重,終究還是睡去了。

原本活潑又老愛跟他唱反調的女孩,生病竟脆弱不堪,讓他不禁想著前副將去世後悠然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表面上看似天真無邪,滿腦子只知道要習武,可背後是否太過沉重才逼迫她變得如此。

回想當時自己的父親過世,身邊有許多資源可以讓他度過難關,然而悠然只是一般百姓,戰後必定疏於被照顧,她的堅強、好勝的個性,是不是從中磨練出來,並將所有的脆弱和痛苦一併放進心裡。

前副將生前不喜歡榮華富貴、張揚功過、談私事,也沒有大規模的府邸,生活非常低調,只有偶爾帶點銀兩和物品回去給家人,這也是李澤言長大後才第一次見到悠然的原因。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龐,「以前我是為了報恩才收留妳,現在......我希望妳永遠留在這裡,留在我的視野裡,讓我多照顧妳和看見妳的笑容、每天彈琴給我聽,一起習武。快點好起來,笨蛋。」

翌日,悠然醒來,發現李澤言睡在床邊,除了一直握住她的手之外,另一隻手掌心放著送給他的香囊。

心裡感到一片柔軟,她輕輕地碰觸李澤言的髮絲,似乎感覺到動靜,他睜開雙眼,看著停頓在自己面前的手,「醒了?」

「嗯……

「有沒有好一點?」

「大概吧……

「等下我去幫妳請大夫。」

「李澤言。」

「怎麼了?」

「最近我的反常……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我沒那麼閒,再說我能夠明白妳的心情,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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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增溫感情,生病劇情是您的最佳選擇之一(?

 

這篇算是兩人感情的轉折點

敘事上也變得非常多

覺得很重要

所以從早上開始修改文章直到現在才改到...應該還行吧!?的程度

一直不厭其煩的一修再修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詞藻不華麗

但至少閱讀上要通順

所以大部分都是在修改贅字還有反覆出現的名字

刪刪減減又加加

希望太太們能看得懂 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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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凡是李澤言的休假日,他都會在早上聆聽悠然彈奏的樂曲,下午則是和她習武,對他來說這樣的日子非常輕鬆、自在,笑容也逐漸增加,但也僅限於在她面前。

「李澤言,老實說我覺得......你笑起來挺好看的,而且其實人也長的很不錯,上次皇上說的沒錯,你真的不考慮自己終身大事?」

「不考慮。」李澤言斬釘截鐵應道。

「那之後誰來當將軍?」

「不需妳來操心。」

「甚麼嘛!我是關心你耶!」

「不需要,倒是妳,妳就甘願一輩子這樣嗎?」

「我沒想那麼多,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有話直說。」李澤言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悠然,讀不出他眼中的情緒。

「沒事。」

「怪人。」

 

悠然入住進將軍府已有五個月之久,即將進入冬季,日夜溫差大,門窗早已關的緊實。

「開始在換季,冬天不要出去練習。」

「練習哪有分季節的?」

「溪水一到冬天就會結冰,太陽也很快西下,危險。」

「我又不是小孩,擔心那麼多幹麻?」

李澤言嘆了一口氣,「總之一個季節不練並不會迅速退步,況且冬天身體容易僵硬,動作不會俐落、流暢,倒不如吃飽穿暖了,等春天再練也不遲。」

悠然沉思了良久,最終答應了李澤言。

「這段期間妳可以去鎮上逛逛,不要趁機到軍營來,走了。」

悠然似乎習慣了李澤言的關心方式,因此沒有唱反調,甚至還很聽話的進城。對她來說熱鬧非凡的城鎮就像是一個新世界,自小她只望著父親的背影,憧憬他、有樣學樣,也因他太過忙碌,平時也幫助母親家務,無法隨心所欲做想做的事。

一些普通的玩意兒,在悠然眼裡充滿新奇,足以讓她停留下來很久,喜歡就買下。

肚子餓就在客棧點些小菜,人多嘴雜,短短吃飯的時間可以聽到各種八卦,偶爾還會聽到李澤言的名字。

「聽說李將軍前陣子收留了前副將的女兒在將軍府。」

「你怎麼知道?」

「其實我是有次在將軍府的附近聽到守衛說的。」

「那你可曾看過李將軍和前副將的女兒。」

「沒有,哪那麼容易見。」

「說起來......李將軍的年紀應該也適合娶妻了,你說,他會不會看上前副將的女兒啦?」

坐在身旁的悠然,當時正在喝湯,突然被嗆到,然而那兩人似乎沒有發覺繼續談天說道。

「有可能嗎?聽說李將軍不苟言笑又嚴苛,他的生命都奉獻在保家衛國,哪還有時間談兒女之情。」

悠然閉上雙眼輕輕頷首,表示贊同。

「也是,那前副將的女兒感覺也挺可憐的,被這樣的人保護在府邸,肯定憋壞了。」

「唉,算了算了,好歹李將軍也是保護我們老百姓的人,這種私事還是別談了,人家的事哪裡是我們管得著的,隔牆有耳,還是別說了。」

聽聞,悠然別過頭偷笑且悄悄說了句:「但我還是聽到了。」

 

***

 

翌日,悠然依舊進城逛街,突然在一個賣香囊的攤位停下來。

「姑娘瞧瞧有甚麼喜歡的?」

悠然仔細看著琳琅滿目的香囊,思考了半晌,「請問香囊可以自己製作嗎?」

「姑娘這是要送給情郎的嗎?」

「情郎?不是!您誤會了!我只想當作謝禮而已。」

「這樣啊,那這邊有幾個不錯的布料讓妳挑,但藥草就必須去藥鋪購買。」

悠然認真挑選了適合李澤言的布料後,便往藥鋪走去。

「老闆,我想做香囊,請問我該買甚麼?」

「姑娘希望這個香囊的味道具有甚麼功能?」

「有沒有能安定心神的?」

「有的,稍等我一下。」藥鋪老闆轉身取出早已配置好的藥方,「姑娘您聞聞看。」

悠然湊近聞了聞,「那就這個吧。」

「請問姑娘是不是才剛要製作而已,我建議等妳做完再來買會比較好,至少味道可以再持久些。」

「我竟然沒有想到,老實說我也還不知道怎麼做,需要向人請教,那等我做完我再來跟您買。」

「好的。」

回到將軍府,悠然立刻叫環兒教導她縫紉和刺繡。

「小姐想繡些甚麼呢?」自悠然正式入住將軍府,環兒就改口稱呼。

「恩……名字太矯情,要不就永保安康?」

「那是否要繡些圖案呢?」

「不用了,我覺得光是字就讓我頭疼。」

「好的,小姐。」環兒笑了笑。

接連幾天下來,悠然幾乎足不出戶專心的剪裁和刺繡,卻也被自己刺破了手指好幾次,讓環兒緊張的想搶過來幫她完成,但悠然堅持要自己做完。

「環兒,謝謝妳的好意,雖然李澤言嘴巴毒,但他其實也用他的方式在關心我,我想親手完成表達謝意,這些小傷不礙事,反正習武時也總是大小傷不斷啊。」

「可是小姐畢竟還是女孩子的身體,要好好保重啊。」

「我知道,謝謝妳,環兒,剩下的我知道怎麼做了,妳先好好休息,千萬不可以告訴將軍。」

「是。」

 

過了幾日悠然去了趟藥鋪,將藥草放進香囊,再一針一線的把缺口縫起來。

某天夜裡,悠然敲了敲李澤言的房門。

「誰?」

「是我。」

李澤言為悠然開門,皺起眉頭,「這麼晚跑來這裡做甚麼?」

「這個是要給你的。」悠然將香囊遞給李澤言。

「香囊?為甚麼?」

「就只是想要謝謝你收留我還有對我的照顧,沒有其他意思。這個藥草有安神的作用,如果你難以入眠,或許這香味對你有幫助,就這樣,我要走了。」

「等等。」李澤言抓起悠然纖細的手腕,舉在自己的眼前,「妳可以解釋一下妳手上這些傷口嗎?」

「這又沒甚麼。」悠然想甩開李澤言的束縛,沒想到竟被他帶進房裡。

「乖乖在這裡坐好。」李澤言讓悠然坐在他的床上,他拿出了一箱盒子,從中拿出藥膏,輕柔的捧著悠然的手為她上藥。

「既然都去了趟藥鋪,不會順便治療自己的傷嗎?」

「就說是小傷了,又不是不會好。」

「妳是女生,就算是小傷也要好好擦藥,以免破相了沒人要。」

「你!誰說我想給人要了!這輩子我絕不嫁!」

「隨便妳怎麼說,但起碼要照顧好自己,我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能陪妳。」

「我、我也不需要你陪……

「好了,趕緊回去休息。」

「喔……

李澤言目送悠然離開,她的雙手還殘留著一點對方的溫度,還有為她上藥時的溫柔,心跳撲通撲通的走回自己的寢室。

當晚,李澤言看著香囊上的文字,歪歪扭扭的繡著「永保安康」,浮現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和那流露出來的溫柔眼神,「字真醜,笨蛋。」

雖說嘴上嫌棄,但他依舊握著香囊進入夢鄉。

或許是香味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來自對方的心意讓他覺得心暖而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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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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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既然已經公開了我的身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

「不要拆了府邸和造成別人困擾,其他自便。」

「竟然答應了?」

「這不是妳一直希望的嗎?」

「你放心,我打算到郊外練習。」

李澤言撇了一眼,「妳開心就好。」說完,他便離去。

悠然換了輕便的衣裳,獨自來到上次與李澤言較勁的溪邊,她將古琴帶在身邊,再挑了一個空曠且平坦的地方升火。

火苗逐漸竄起,悠然把所有對前副將的思念,在之前寫成一封封的信件丟入火堆,隨後跪下來彈琴。樂音繚繞,她彈奏他生前喜愛的樂曲。

一縷絲煙冉冉上升,李澤言接到彙報,他望著那輕煙直竄藍天。

「將軍,是否派人前去查看?」

「不用,我去就好。」

「可是……

「同樣的事情需要再說第二遍嗎?」李澤言的冷言冷語,令士兵不再說第二句話。

李澤言走向郊外,在不遠處就可以聽到悠悠琴聲傳入耳裡,其實看到輕煙時他就推測是悠然的作為,在聽到琴聲後就更加確認。他悄悄走近悠然,將自己藏入樹林中,不知道是音樂太令人著迷亦或是激起照顧的責任心,他始終從未離開,甚至坐下來靠著樹幹,享受片刻安寧。

當樂曲停止,信紙也燃燒殆盡,悠然用溪水熄火,再隨意拍掉身上和手上的塵土,李澤言輕閉的雙眼也微微睜開。

「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免得那個人要再囉嗦了。」悠然嘆了口氣。

聞言,李澤言無聲地笑,「知道就好。」

悠然仰頭望著天空,「爹,女兒寫給您的信和彈奏的樂曲,您都有完整的接收到了嗎?從今天起我就會正式入住將軍府,現任將軍雖然嘴巴很壞,但他一心向國,也曾擔憂我的安全,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只是他實在太難相處了!我可能和他會有一段磨合期吧......爹,願您和前將軍能保佑您們生前拼命守護的土地,還有保佑我們,希望不再有任何紛擾,一切平安。」

李澤言將一切話語聽進耳裡,時而抱怨他、時而誇獎他,卻又真誠的希望一切均安,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同時又覺得心暖,最後默默地說了一聲「笨蛋」,離開森林。

翌日,悠然於早晨彈奏了幾曲,用完午膳則獨自前往溪邊習武,直到傍晚時分才回府。連接下來的日子,彈琴和習武已然成為她的生活日常,且從未和李澤言打交道,畢竟兩人也幾乎沒有見面的機會。

有次李澤言私下打聽悠然平常的作息,就他認知悠然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可沒想到收到的消息竟是如此規律。

幾日後,李澤言找機會去見悠然,見她在陽光揮灑下的汗水、動作時而俐落、時而柔軟,所有力道都運用得恰到好處,腳步穩扎。

李澤言輕輕踏出一步,踩響了樹葉,悠然立刻停下動作,「是誰?」

「是我。」李澤言踏出腳步,將自己暴露在陽光底下,讓悠然能看清他的面容。

「李澤言?」

「我看全天下只有妳敢直喊我的名字。」

「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看妳這陣子有沒有給我添麻煩。」

「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很多事都必須親眼確認。」

「所以呢?你確認了甚麼?」

「明天陪我練習。」

「你說甚麼?我陪你?」

「懷疑嗎?總之明天一整天妳都得跟我一起,早上彈琴、下午練習。」

「你……你這個人怎麼總是那霸道!」

「這是妳每天的作息,有差嗎?」

「你還調查我?」

「不是調查,怕妳出了甚麼亂子,以防萬一,走了。」

「你!李澤言!等著瞧!明天我會讓你跪地求饒!」悠然對於太過我行我素的行為,氣得拿刀直直指著他。

李澤言被悠然的反應逗樂,勾起嘴角,罕見的透露出一絲壞笑,「到底是誰向誰跪地求饒,明天就知道。」

 

***

 

悠揚的琴聲,因纖細又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而動聽,長髮飄逸的女子和美景融合在一起宛如一幅畫。

李澤言在涼亭的石椅上閉目聆聽,溫和的旋律傳入耳裡,讓他難得的卸下所有疲憊,任由輕風吹拂,。

即使停止彈奏,李澤言仍未睜開眼,悠然疑惑的看著他。

「睡著了?李澤言?李將軍?」

見他沒有反應,悠然悄悄靠近李澤言,胸脯有規律地起伏,淺淺的呼吸,不再深鎖的眉頭,跟她印象中總是扳著臉的李澤言不太一樣。

「仔細一看,其實......你長得也挺好看的,但總是出現一副要殺人似的表情,到底是你原本的個性還是因為你是將軍才逼不得已……」悠然端詳著李澤言的臉,自言自語。

「偷看別人很有趣嗎?」李澤言睜開雙眼才發現悠然靠近他的距離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或許沒有想到李澤言突然說話,兩人因為都被對方嚇著,對視了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迅速挪開距離。

「怎、怎麼樣?好聽吧?」

「差強人意。」

「你這人!就不能講點好話,留點口德嗎?」

「我說的是事實,依你這水準絕對無法成為宮廷的御用樂師。」

「誰說我要當樂師了。」

「所以以後只彈給我聽就好?」

「你說甚麼?」悠然挑眉。

「也只有我可以接受。用完膳老地方見。」說完,李澤言轉身離開,留下發楞的悠然。

 

涔涔流水,陽光落下在溪水表面,波光粼粼,閃閃動人,著實讓人感到心靜。然而溪邊卻出現金屬的摩擦聲,響亮且被折射出的刀光可見其利刃有多鋒利。

李澤言和悠然兩人拿出真實力,勢均力敵,或許鮮少能遇見這樣的對手,原先他們嚴肅的面對攻擊和防守,但漸漸地兩人放鬆了心情,甚至彼此都露出了笑容,而這股心情名為興奮。

兩人踏進溪裡,步伐和衣物濕掉的不適和沉重感並不會阻礙他們的動作遲緩或遲疑。

水花四濺,也不影響他們的視線和視野,仍舊俐落出刀。李澤言抓緊漏洞向悠然攻擊,她向後退了一步,不料,石子因青苔的關係而打滑,悠然失去重心,往後傾倒。

李澤言的腳步大幅邁開,迅速攔腰將悠然向自己靠近,兩人的氣息再次接近,一切來的太突然,李澤言也被自己嚇到,確定悠然站穩後才放開腰間上的手。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

「甚麼?我還可以耶。」

「衣服和頭髮都濕了,妳想得到風寒嗎?明天再繼續。」

雖然悠然有點不甘願,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李澤言在關心她,因此沒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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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一個和文章不相關的

萬聖節PV好棒喔!!!!

身為白太太

看到白起被鍊好興奮!!! (去年也被鍊)

而且他真的好適合狼!!!

但實際上4個男人都很棒

這次打算台陸都抽

希望大家都有乖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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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言帶悠然來到廂房,「之後妳就住在這裡。」

「甚麼?我是士兵,當然要回兵營去啊。」

「妳一個女子能混在一群男人中隱瞞多久?」

悠然啞口無言,雖然她會盡力隱藏自己的身分,但也不能保證不被發現。

「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嗎?」

「關?我為什麼要關妳?前副將生前把我當親兒子看待,既然他有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兒,我也該回報他,少給我惹麻煩。」

聞言,悠然有些惱怒,「我才不需要你的關心和照顧,告訴你,我明天還是會出現在軍隊裡。」

李澤言不滿的皺眉,「不要胡鬧,如果妳發生甚麼事,我無法保證能到妳身邊保護妳。」

「誰需要你保護了?你也知道我的身手,我可以保護自己,更何況你不怕被說李將軍暗藏了一名女人?你不在乎你的名聲?」

李澤言嘆了一口氣,「我們來做個交易,只要妳乖乖的,我陪妳習武。」

……那我平常要做甚麼?」

「要做甚麼與我無關,但在我正式宣布妳的存在後,妳才可以外出。」

「那不就是軟禁嗎?我不要。」

「這不是軟禁,很快。這種事隱瞞越久,對我越不利。妳暫時先忍著。」

……姑且先相信你。」

「依妳這種倔強的態度,八成明天又會偷偷混入軍營。」

「你、你又知道了?」悠然心虛大聲反駁。

「猜中了?」李澤言又嘆了一口氣。

「你不知道一直嘆氣會短命嗎?」悠然對於李澤言的嘆氣感到煩躁。

「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向皇上凜告妳的存在,到時妳也必須出席。」

「有必要嗎?」

「這是唯一能讓妳正大光明留在這裡吃香喝辣和習武的方法。」

「習武就習武,甚麼吃香喝辣!我知道了啦,三天就三天。」

「明天我會派人要照料妳,不得拒絕。」李澤言不給悠然反駁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

傳說中李澤言雖然重情重義,但卻是個不苟言笑又嚴肅的將軍,老是扳著一副臉孔,有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而經過這一天的經歷,悠然又默默為他加上「霸道,嘴裡沒有一句好話的男人。」

她默默在李澤言背後比鬼臉,接著環顧了新歸處,才走入寢室休息。

 

***

 

翌日,悠然老實地待在廂房,正當她覺得無聊時,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悠然姑娘,我是今後要伺候您的丫鬟,環兒,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恩,進來吧。」

嘎──

門被開啟,悠然一頭黑色烏溜的頭髮留置腰間,立刻起身走向環兒。

「東西很多吧,我幫妳拿。」

「悠然姑娘,這……」環兒驚訝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手上部分衣服已被悠然接過。

環兒跟在悠然身後,她將衣服放在床上,「李將軍有沒有跟妳說甚麼?」

「將軍說姑娘的身分目前還不能公開,所以只有環兒知道,並交代環兒要將妳照顧好。」

「我想也是……可是這裡好無聊,空間不大,不能練劍……對了,環兒,這邊有琴嗎?」

「有的,悠然姑娘這是要彈琴嗎?」

「嗯,前副將生前喜歡聽我彈琴,所以我想彈給他聽,另外再幫我準備一些紙筆。」

「好的,我這就去辦。」

 

寢室內琴音悠揚,撥弦的手指輕輕揮舞、抖動。一身淡衣素裙,粉白黛綠,烏黑長髮留至腰際,搭配典雅的髮飾點綴,加上行為舉止優雅,讓人無法聯想悠然曾經喬裝男性,穿著鎧甲在兵營一同受訓。

「悠然姑娘好厲害啊!不僅會拿劍還會彈琴!您叫我拿筆,該不會是要畫畫吧?」

「不是,是想寫信給父親。」悠然一邊彈奏,一邊解釋道。

「哎呀,是我太笨了!竟然問這個問題!」

「沒事,不用自責也不用道歉。」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若有事在呼喚我便是。」

「不用,如果妳沒事的話就陪我吧,一個人好無聊。」

「是。」

「坐啊,不要那麼拘謹。」看著環兒一直站著,悠然心中覺得怪異。

「這……」環兒為難地的左顧右盼。

悠然的手指停在琴弦上方,她看得出身為丫鬟的為難,可是她還是起身拿了張椅子放在旁邊,扶著她的雙肩,強迫她坐著,「我說坐就坐,反正那個將軍又不會看到,如果他罵妳,跟我說,我幫妳出氣!」

「李將軍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其實他對我們都很好,很照顧我們,就算嚴格也不會超出範圍。」

「是喔,管他的,反正他不在就可以盡情罵他!要不是爹走了,我也不會男扮女裝,結果還被關在這邊!等我出去,我就要拿劍在他身上出氣!」

方才悠然的端莊宛如幻覺,現在的她又變成和李澤言在一起的性格。殊不知從剛才彈琴時,李澤言一直在站門外,當他聽到『拿劍在他身上出氣』,嘴角竟勾起一絲絲的微笑,卻又再瞬間變回嚴肅的表情。

 

***

 

三日後。

悠然抹上胭脂,換上一身桃花紅的衣裙,實為美人。

「悠然姑娘真好看!不知道李將軍看到有何感想!」

「那個人就算了吧,他的心裡只有國家,哪會有誰。」悠然不打識趣地回道。

「這可難說了,李將軍平日都跟男人相處,您可說是第一個他願意接近的女人,說不定對妳有不同的想法。」

「他的想法就只是報恩,不會有其他的。好了,環兒,這事就此打住,要是傳到他耳裡不知道,耳朵肯定又要挨受了。」

「是。」環兒失望的歛下眼睫。

房門開啟,李澤言背對著他們,當他回頭,悠然正對上他的眼眸,李澤言雙眼微睜,但這細微的表情立刻收了回去。

「妳……

「甚麼?嚇到你了?覺得不適合我?無妨,反正之後我又可以恢復正常了,現在就先忍一下。」

「等下坐上轎子,我會一路護送妳過去。」

 

時辰到,皇帝已上朝,待重要事務討論完畢,並召見李澤言。李澤言一身軍裝,威風凜凜,他單膝跪地,低頭握拳,「參見皇上。」

「朕聽說你找到了前副將的女兒。」

「是的。」

「人呢?」

召見了悠然後,她不疾不徐走到李澤言身邊,微微欠身,「參見皇上。」

「妳就是前副將的女兒?」

「正是,小女子叫悠然。」

「皇上,臣今日一來是有要事要向您凜告。」

「何事?」

「前副將生前視我如親生兒子看待,如今他已離開人世,留下一個女兒,悠然現在已無依靠,所以臣想將她接來將軍府入住。」

「準。不過,李將軍……

「臣在。」

「雖然你一心向國,但朕認為也是時候該找個人陪你了。」

「臣……暫時沒有其他想法。」

「是嗎?算了,這事也強求不來,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先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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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羨慕能文能武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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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土重整完已是幾年後了,李澤言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將軍,由於戰爭當日傷亡慘重,因此又招募了一批新力軍。

李澤言每日坐鎮指揮、指導,如同已故的父親對他的訓練一樣,再加上自己的想法,養成成自己的子弟兵。原先被預留下來前將軍的士兵,也遵守其約定和遺願,跟在李澤言身邊協助他。

這一批新軍人數雖然眾多,李澤言無法記清每一個人的長相,唯獨有一位讓他印象很深刻。

他比一般人嬌小,頭盔也幾乎要將整張臉蓋住,鎧甲也看似要將他壓垮。臉蛋秀氣,比武時卻沒有半點猶豫的刺向對手,也可以完美的擋下攻擊,手中拿的刀非常穩,而且擁有驚人的魄力和氣勢,完全不像是新手,可是在他認識的人當中,並沒有這號會讓人產生異樣感和不對勁的人物,因此李澤言非常注意他。

李澤言觀察了一陣子,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可疑的舉動,反而光明磊落,但他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互動,猶如孤獨的一匹狼,即使是休息時間也沒有人願意和他談話。

李澤言走近幾位新兵,他們立刻站起,戰戰兢兢地向他敬禮。

「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看到那邊那位了嗎?你們列隊、比武、睡覺的時候都跟他在一起比較多,可曾有和他說過話?」

「您是說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那位嗎?我們曾經有向他搭話,畢竟他看起來不適合從軍,所以有問過他為甚麼要參加招募。」

「他說甚麼?」

「他只說『不要問』。」

「就這樣?有沒有覺得可疑的地方?」

「他都不開口說話,唯一聽過他的聲音就是『不要問』,但那聲音感覺是刻意壓低,不像是他真正的聲音。」

「還有呢?」

「還有他都獨來獨往,洗澡總是特別晚,也不跟我們喝酒、聊天,感覺他很嚴肅,不笑又不說話,總之就是個怪人吧。」

李澤言皺眉半晌,「我知道了,這件事誰都不許說,裝做甚麼都不知道,和平常一樣就好。」

「是!」

 

***

 

當晚,李澤言特地囑咐將那位可疑士兵的資料送到房裡。

 

張盛方,二十歲,獨子,父母亡。

 

紙張上簡單幾個字看似沒有可疑之處,可是仍有太多疑點。

剛好李澤言想起早上和新兵的談話,現在正是子時,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已盥洗完畢,他簡單著裝走出寢室,走向士兵梳洗的方向,可是沒有半個人影。

夜深人靜,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鑽入耳裡,聽覺會非常敏感,正當李澤言要返回時,隱約聽到西邊有奇怪的水聲。

往西走有一座大池塘,照理說不應該有流水聲,李澤言的右手緊握刀柄,步伐沉穩的向西探去。

他躲在一棵樹的後頭,雲層漸漸散去,月光灑落在池塘,人影清晰可見,他背對著李澤言,白肌美背一覽無遺,那人輕輕地用手舀水到自己的身上,優雅的動作宛如女人,難不成他就是張盛方?為甚麼要背著所有人到池塘洗澡?

李澤言為了看清對方的面容,將半個身體露出月色中,清脆的落葉被踩響,那人猛然回頭,李澤言立刻將自己藏入夜色中。

他踏出池塘,拿著刀漸漸地走向李澤言躲藏的位置,刀光反射出那人警戒的神情,接著迅速揮去,可是沒有半個人。他左顧右盼,立刻趕緊離去。

早一步躲到別的地方的李澤言,發現那人正是張盛方,這和早上士兵說出的事實吻合,詭異的是他洗澡的動作,完全不像個男人,他不禁好奇,若是他把頭髮放下,是否能夠看出更多端倪。

最近,李澤言在訓練中特地觀察張盛方,若是認真細看,還是能發現不尋常的地方。例如擦汗時,男士較為豪邁,沒有那麼多細節,一隻手就將部分的汗水抹去;張勝方則是利用手腕和手背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擦掉。

但最直接性的證據是,時間久了男性的鬍子會越來越明顯,可是只有張勝方臉上特別乾淨。

走路姿勢也可以判斷出其中差異,李澤言幾乎可以確認張勝方不是男性,不是因他氣質陰柔,而是「她」確實是一名女性。

為了證實他的猜測,李澤言在某一天私下約張盛方到郊外。

 

「張盛方,我今天邀你來是認為你的身手不錯,希望能和我切磋。」

張盛方面有難色,可是依舊不開口說話,李澤言趁勢攻擊。他擋下攻擊,再一個轉身劃向李澤言。

他躲開攻擊,兩人僵持了一段時間,始終分不出高下,但依舊有差別,李澤言經歷絕對比張盛方豐富,就算他們不分上下,他還是確定最後會是自己勝出,其關鍵就在於體力。

果不其然,張勝方的體力略顯下降,李澤言趁機再向他攻擊,在躲避的時候李澤言早些一步站在他後方,抓住張盛方拿刀的手,另一手則是扣住,使他動彈不得。

張盛方瞪著李澤言,想要逃脫,可是纖細手腕被李澤言抓的發疼,直到手上的刀掉落地面,李澤言又順勢解下張盛方的髮髻,烏黑的長髮隨之落下。

 

「妳果然是女人。」李澤言冷言道。

 

***

 

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颯颯作響,冰冷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妳是誰?為甚麼要女扮男裝混入軍中?」李澤言並未因為對方是女子就放鬆力道。

……既然你是將軍,那你一定知道前副將吧?」女子冷淡問道。

「提他做甚麼?難不成妳是……」李澤言領悟到了甚麼,眼睛微微睜大,抓住對方的力道也逐漸放鬆。

「對,我是他的女兒。」女子甩開李澤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為甚麼妳要混入這裡?」

……為了報仇。」

「妳的殺父仇人早就被前將軍給……

「我知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他當時還有兒子,現在一定長大了,說不定會替他父親延續未完成的事。」

「我從未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妳的目的是要殺了他們的現任君主。」

「我不想殺人,也從沒殺過人,但是一想到爹在戰場無辜被殺死,我也無法坐視不管,與其平凡的過著沒意義的生活,不如加入軍隊,參與其中,若有機會就教訓他們!」

「戰場不是兒戲,不是讓妳來復仇的地方。」

「難道你不希望能討回公道嗎?」

「我現在的使命是保護國家,不是復仇,我對他們沒興趣,要是有天他們又攻打過來,我也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去對抗,復仇只會蒙蔽了我們的雙眼。」

……剛才跟你對打過,你覺得我的身手如何?」

「你想說甚麼?」

「你不得不說我應該是所有招募的人馬中最厲害的吧,甚至還能不斷接下你的招式跟回擊,你難道不缺這樣的兵嗎?」

「妳是女人,在戰場本就不該出現。」

「但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會被你重用吧。」

李澤言沒有駁回,她說得確實沒錯,只可惜她是女兒身,「妳的身手都是跟前副將學來的嗎?」

「沒錯,雖然生前他很忙,但我時常鍛鍊體力,等他有空閒時再教我劍法,我從小就很敬愛他,以前都跟他說我要成為他的副將。」

「妳叫甚麼名字?」

「悠然。」

「如果我叫妳回去,妳會去哪裡?」

「你不揭發我?」

「沒必要,浪費時間,妳的家呢?」

「我已經做好所有覺悟才來這裡,我的歸處就是軍隊,請讓我繼續留下來,就算他們沒打過來也罷,我想要從中感受到一點先父的影子,還有體會跟了解他生前所做的事,我不會讓其他弟兄發現我的身份。」

「今天就先回去,我再想想要怎麼處理妳。」

當悠然明白無法說服李澤言時,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無法有所作為。

 

「慢著,妳要去哪裡?」

「回軍營啊。」

「妳要這副模樣回去?妳的身份已經曝光了,不怕守夜的士兵發現?」

「要不然我能去哪裡?偷偷摸摸回去就好。」

……怎麼變回女人腦袋就不靈光了?跟我走。」

「去哪裡?」

「跟我走就對了,不要廢話。」

------

昨天忘記PO了XD

這次悠然的設定比較特殊

希望太太們能夠接受這樣的悠然~

另外解釋一下為甚麼文章內容會寫說拆掉髮髻就能確認

我上網查了一下資料 來憑印象講一下

男女生髮髻的綁法不一樣

古時候雖然男女生都是長髮

但好像男生髮髻無法輕輕一拉就掉

但女生不一樣

一旦拉下就容易掉下長髮

就表示那是女生綁的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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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今世與刀為伍,以兵為生

即使生了情,也必將守護一切

赤紅的天際和大地,帶走希望

破曉在即,如今只剩絕望死寂

 

一位將軍的孩子呱呱墜地,哭聲響亮,雖然不是皇帝的子嗣,但仍受到百般禮遇。

「恭喜李將軍,是一名男娃兒。」

大將的雙手微微顫抖地接過脆弱而又瘦小的孩子,「……該取甚麼名字好?我希望他將來能繼承我的意志,謹言慎行,成為李家第二代將軍。」

「這孩子……好不容易才誕生在這世界上……是我們的珍寶。我希望將來他能得到恩澤。」孩子的母親,虛弱說道。

「那麼我們就叫他……澤言吧。」

「好,好名字。」

 

經過多年,李澤言已變成一名翩翩少年,歷經二十年的學習和訓練,他極有可能成為父親口中的第二代將軍。

皇帝也對他讚賞有佳,不僅是謹言慎行,遇事冷靜、不慌忙,擅長分析情勢,會察言觀色,劍法也與現任將軍不相上下,甚至可說是青出於藍。

很不幸的,在這一年中卻有人覬覦李將軍一心守護的國土。

突如其來的夜間攻擊,使的他們措手不及,城外廝殺聲四起,摩擦的刀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響,不安和恐懼徹底佔據了所有人。

「爹!孩兒和您一起上戰場!」身穿鎧甲的李澤言,手裡握著刀,連忙跟上李將軍的腳步。

「不行!你的使命是保護百姓和皇上,我雖然已經是老將軍了,但身手還是很敏捷,不用擔心。不過要是我有甚麼三長兩短,這座城就交給你了,所以你不能死。記住為什麼我要和你過世的娘將你取名為『澤言』!」

「孩兒從未忘記。」

「那就好。」李將軍雙手沉重的拍了拍李澤言的雙肩,眼裡充滿對兒子的不捨,卻又透露出對他的信賴,「爹走了,保重!」

李澤言看著父親的背影,心中隱約產生不祥的預感,就算戰勝了、成功守住城門,恐怕李將軍也不會再歸來了。

戰場上,沒有「感情」二字,只有用血液和屍體堆積的仇恨,唯有冷血才能守住自己以及背後的多條人命。

一個時辰已過,眼看快要抵擋不了敵方的勢力了。

「公子,可能不到半個時辰,敵軍就會攻城進來了!」一名傳令兵著急地跑向李澤言。

他眉頭緊蹙,手心不斷冒出涔涔薄汗,「敵軍的情況如何?」

「敵方約莫五萬人,我軍投入的軍力才四萬。」

「為何如此之少?」

「將軍下令,留下自己的部分兵力給您,公子雖然也有自己的人馬,但若是留下一些老兵,希望將來能夠輔佐您以及訓練新兵。另外,將軍也挑過人選,就算老將軍戰死,這些士兵也絕不叛變,一定會遵從您的指示。」

「目前戰況如何?雙方的勢力差距。」

「敵方約莫剩一萬三,我方……

「我方怎樣?」李澤言看著前方,然而冰冷的語氣令士兵不寒而慄。

「據情報……我方大概……剩不到五千……在我們注意到敵軍的動靜時,其實早有埋伏兵守著,所以兵力才會迅速驟減,否則差距也不會……

……將軍呢?」

「目前尚未收到將軍的消息。」

凝重的氣氛,幾乎讓人快要喘不過氣,李澤言默默的看著城門外那些英勇善戰的士兵,有的已有妻小、有的父母年邁、有的也即將成為有婦之夫,如今卻賣命的守著他們珍視的家人。

李澤言緊握拳頭,他一直將李將軍說的話銘記在心,可是眼看我方明顯屬於弱勢,若再不支援,一直在城裡坐鎮其意義何在,城門早晚還是會被攻破。

「傳令下去,弓箭手再多加十名,立刻召集五千名士兵。」

「公子您這是……

「懷疑嗎?你也清楚目前我們的情況,一方面除了支援守護外,也是時候讓我的人馬出征實戰,否則養這些兵做甚麼?我不想要只會放牛吃草的兵。」

「是,我立刻為您召集。」

 

***

 

五千名士兵,整齊劃一地站在李澤言面前,十名弓箭手也早已準備好蓄勢待發。

「我知道今天的征戰是我們第一次實戰,也知道大家心裡都非常忐忑,但是現在我們的國家正面臨危機,我不希望你們在戰場中犧牲,但也必須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有機會戰勝!」

眾士兵高舉右手,齊聲吶喊。

李澤言拉著戰馬的韁繩面對城門,喀拉喀拉,城門逐漸降下,廝殺聲和鏗鏘聲仍響徹天際,李澤言自腰間拔刀,看準時機,帶領五千名大兵衝出城門。

雖然敵方人數眾多,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體力漸漸透支,這時突然衝出養精蓄銳的軍隊,即使人數依舊不足,仍有機會翻回翻盤。

五千大軍衝進混亂中,城門上的弓箭手也瞄準敵方,對在場的士兵來說,是最好的支援。

李澤言騎著戰馬,不斷用刀抵擋再攻擊、刺殺,茫茫人海中,隱約見到李將軍的身影,在他身邊的是李將軍最信任的左右手,同時也是名副將。

他快鞭策馬到兩人身邊,這時才驚覺他們早已身負重傷,必須立刻帶回治療。

「爹!」

「澤言?你怎麼會來?我不是叫你在城裡待命嗎?」

「孩兒絕不是莽撞帶兵而來,而是經過評估和分析情勢才決定這樣做,城裡仍有足夠的兵力駐守。我會助您打下這場勝仗!」說完,李澤言立刻擋下從李將軍背後而來的攻擊,再順勢刺殺副將來不及防守的敵軍。

一個時辰又過了,我方獲勝,李澤言的頭髮凌亂,臉上流著的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身上也帶著刀傷,但他最擔心的仍是身旁的兩位長輩。

這時敵方君主帶著狠戾和殺氣衝了過來,在李澤言還在應付其他人時,副將的腹部被刀穿入。

見狀,李將軍的刀直直逼向對方,那位君主無情的抽出刀,鮮血四濺,卻立刻擋下李將軍的攻擊。他不甘示弱地趁隙劃過對方的胸膛,君主吃痛的踉蹌了幾步,但穩住了身子,霎那間,兩人幾乎同一時刻刺進對方的左胸。

「爹!」李澤言立刻上前想砍向對方,可是又被敵軍擋下。

副將跪在地上,摀著傷口,無力又絕望。

佇立在戰場上的兩人嘴裡流下血液,一滴、兩滴的滲入土壤,彼此都沒有說話,停在李將軍身上的刀突然被翻轉,他的表情表現出痛苦和猙獰,在他倒下之前卻也回敬給對方,手上緊握的刀大力扭轉。

最後敵方的君主鬆了手往後倒下,身體也逐漸抽離的利刃,李將軍的刀也從他手中脫落掉至地面,隨後他也跪倒在地。

當看到自己的君主戰亡,兩方士兵也紛紛停下。

「爹!副將!振作點!我馬上帶您們回去治療!」

「澤言啊......不用了......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聽好......保家衛國才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戰爭......只會帶來仇恨和犧牲……你一定要重建好軍隊……接下來……就靠你了……爹相信你……」李將軍的視線逐漸變為黑暗,最後一眼看見的是李澤言傷心、擔憂的表情,他的雙眼並未闔上,跪地而亡。

副將也因來不及醫治,失血過多,死於沙場。

---

好久不見~~

這次是李澤言的文

本來預計要在軍人節PO

結果來不及寫完

除了少了靈感再來是字數不小心爆了

比預期多了一萬字XD

本來是希望能夠像去年白起(緣)那樣

一萬字就結束

結果太低估了

預計會PO九週 沒意外的話也是每週五

順便留點時間給自己寫緣定三生第三世

部落格也不會長蜘蛛網XD

最後請李太太們放心

這篇文章結局是H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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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征,白起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中。」

「怎、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都會穿防彈背心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激動。

「他出任務前被捲入一場案件,槍響時我剛好在那附近,所以立刻前往,發現他時已經中彈了,但兇手也不見了。」

「怎麼會?是有人對白起懷恨在心嗎?他這麼敏銳,怎麼可能……

「目前尚在調查中。」顧征面色凝重,我們頓時陷入沉默,氣氛糟糕極致。

我坐在椅子上不斷祈禱,顧征也不斷追蹤案件進度,一直以來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深夜的醫院空蕩,人數寥寥無幾,更襯托出那種無力、害怕、不安的感覺。

手術燈熄滅後我和顧征立刻前往大門,醫生走了出來,口罩幾乎遮住半張臉,看不出他的表情。

「醫生,白起怎麼樣了?」

「他的家屬在這嗎?」

「他......他的家屬......因為工作關係沒辦法來……我是他女朋友……」白起和他的家人感情向來不好,我不想說實話,這樣更覺得白起可憐,所以稍微修飾了一下。

「我是他的同事,方便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顧征問。

「我們已盡力搶救,子彈接近心臟,已經幫他取出,但能不能撐過七十二小時要看他的造化了,請做好準備,若可以的話通知一下他的家屬,可能需要幫他處理後事,告辭。」

醫生說出了電視上經常聽到的台詞,沒想到竟然在我面前真實上演,說完後醫生就離開了,留下我和顧征愣愣望著手術室。

大門再次敞開,白起被推出來。

「白起!白起!聽到我的聲音嗎?白起!」我和顧征跟著護士的移動到病房並不斷呼叫他。

在病房裡的白起,插著呼吸維持器、心電圖上的曲線雖然規律,但微弱,宛如下一秒就會變成直線,身上也有許多外傷,他……面色蒼白,我從未看過如此脆弱的白起,比我更甚。

我跪在白起身邊,緊握著那雙曾經溫暖的大手,如今卻如此冰冷。

「白起……」我全身顫抖,除了不斷呼喊他的名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病房裡除了顧征的沉默、機器的聲音,還包括我的心碎聲。

白起被推出手術室時已是清晨,晨光耀進病房,本應是美好的早晨,我感受到的只有絕望,我必須要做好白起會隨時會離開的準備。

顧征為了工作和交代白起的事情,需要回署裡,而我向公司請了長假。

幫白起處理後事......我從未想過這天會來的那麼匆忙,雖說這是每個人的必經過程,但太快了......我和白起還有很多想做的事,過去他過得不好,現在好不容易讓他找到了幸福,我不捨他的離去,更不捨他的人生才剛開始,就要立刻結束。

「白起……你會醒來的對吧?我們不是還有很多事還沒做嗎?一直以來你都很堅強的,任何危險都可以克服,所以這次也一定可以的,對嗎?

你知道嗎......在我接到電話前,我正做著一場夢,夢裡我和你一起去賞櫻,雖然櫻花季已經過了,但是我一直很嚮往能和另一半走在櫻花步道上,享受著櫻吹雪的夢幻,夢裡的你笑容很好看,你說……不管我想去哪裡,你都會陪著我。

之後我就接到電話,那個笑得很好看的你也不見了,就像在告知我你會立刻離我而去……」我哽咽著,輕輕地撫過幾乎快沒有溫度的臉頰。

「好不容易在一起,為甚麼上天要剝奪我們這一點點的幸福?甚至是毀了你的人生,我好希望我們能夠繼續走下去……但這個願望有可能實現嗎?」我靜靜的看著白起,之後再也不發一語。

一天過去了,這一天除了顧征,還有白起的同事也紛紛來探望他,向他加油打氣,隔天韓野也向公司請假來看看心目中最強、最崇拜的白哥,當他看到白起,平時愛開玩笑、愛出鬼主意的他也崩潰了。

「白哥!怎、怎麼會傷成這樣?嗚嗚……曾經你可是校園的風雲人物,我覺得你很強才願意跟在你身邊成為你的小弟的……你可以不要我,但不能不要嫂子啊!白哥,求你快醒來!我還想參加你和嫂子的婚禮啊!」韓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泣不成聲。

第二天也過去了,雖然絕望,心中還是保有一絲希望,白起的生命頑強,一定可以撐過去的,我不斷地在心中說服自己。

而現在時間已進入第七十小時,還有兩小時……如果白起撐過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活著的希望變大了?

我緊張的看著心電圖和白起的變化,眼淚早已乾涸的我,心情有些平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白起能夠活下來,但如果他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醒來後會導致生活不便,或一直陷入昏迷的話……我依然願意陪在他身邊,然而這對他來說肯定是種生理和心理的折磨,與其這樣倒不如去當天使,下輩子去當個比這輩子更幸福的人吧……

這樣想著我的心裡也比較好過一點,最後想起韓野講的一段話......那段話是我這輩子想和白起一起實現的願望,我想在他可能隨時都會離開前完成。

 

***

 

「不好意思,護士小姐,請問你們有紅線嗎?」我走向櫃台,並對值班的護理師拋出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紅線?妳要紅線做甚麼?」護理師神色緊戒的看著我。

「別擔心,我並沒有要做傻事,妳們可以派一個人跟著我,而且這也是我希望的。」我的聲音很虛弱,有些沙啞,仍笑著答道。

護理師面面相覷,有一位護理師問我針線是否可行,我微微頷首,之後便隨我走進白起的病房。

我輕輕撥開白起的瀏海,小心翼翼地觸摸白起的臉微笑著,我拿出針線盒裡的紅線,繫在我的左手小指和白起有些僵硬的左手小指上,隨後跪著。

「白起......對不起,請容我在這裡完成我們的終身大事,雖然地點不對、順序不對、扮演的角色也不對,但我還是想這麼做......謝謝你走進我生命裡,高中時對你的種種誤會我很抱歉,但也謝謝你默默守護和喜歡我那麼多年……

不管接下來是離開人世還是會醒來,我都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會繼續喜歡你,假如……離開了……我會時常走出戶外感受風的吹拂,想像你在天上仍然守護著我.......醒來了…….若對造成今後生活上的不便,我會無怨無悔地陪伴你、照顧你、愛護你,就像你曾經對我說過會一輩子陪伴我、照顧我、愛護我一樣。

紅線繫在某對男女生的小指上,代表他們是命中註定之人,我想......我們也是......只是.......我們的紅線可能太過脆弱,然後斷掉,才迎來這樣的局面,可是我不想就此放棄,斷掉了,那就在重新繫上,如果上天硬要把我們拆散,那就自己重新找條紅線續緣。

還記得那天我說我希望我們能在教堂裡被眾人祝福嗎?我......想成為你的新娘,想為你生小孩,希望在爾後的日子裡能夠讓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雖然可能等不到你的求婚,也等不到我們的小孩,無法看著你穿著帥氣的西裝和幸福的笑容,但我還是想和你結為夫妻……

哪怕只剩下不到兩小時,或許下一秒你就會離開或持續昏迷,我還是想在我們的今生與你結為連理,我請了一位護理師當作我們的見證人……」說完,我看向護理師,她的眼眶濕潤,淚水早已浸濕她的臉龐,「不好意思,讓妳突然充當我們的見證人,可以請妳幫我們宣布嗎?」

……我知道了……現在我將宣布……你們成為夫妻……

「謝謝妳。」淚水滑過眼角,我笑道。

「白起,聽到了嗎?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喔,現在我要喊你一聲『老公』。

老公,你的這一生可能很短暫,但我還是想說辛苦了……即使我可能只能做你不到兩小時的老婆,但我也心滿意足,若你覺得很痛苦,不用顧慮我,放心去吧.…..我已經將紅線重新繫上,來世我們再重新認識,下次記得要換你向我求婚喔。」語畢,我親吻他的眉眼,滴在臉上的淚水,也輕輕為他拭去,卻沒發現諸多眼淚中,也包含他的。

我在病房守候,等待時間流逝,等待心電圖上的數字歸零。

每一分一秒過去,心裡也變得越平靜,一方面覺得白起或許有希望,另一方面我也做足了準備,我最想完成的事已經完成了,未完成的就輪到下輩子彌補吧。

七十二小時已過,白起的心臟仍然跳動著,五天、七天......雖未甦醒,但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我有些開心,每天都會和他說話、唱歌給他聽,盼望這條紅線能持續我們的緣分。

醫生也說他已經漸漸脫離險境了,接下來就等他醒來,我就知道白起一定會堅強面對、努力和死神搏鬥。

有一天,我趴在白起的病床邊休息片刻,感覺到有人在拉我的袖子,很輕,如果陷入熟睡的話是不會有感覺的,我意識矇矓的抬頭,左看右看就是沒有人,正當我以為是錯覺時,我的袖子再次被拉動。

一雙大手微弱的扯著我的衣袖,我立刻看向他,許久未見的琥珀色眼眸帶些濕潤望著我,「白、白起......醒了......你醒了?」確認他雙眼睜開的那一刻,我喜極而泣。

日後經醫生檢查,確認可以不用再靠呼吸維持器,心跳也恢復正常速度時,我開心地不斷的向醫生低頭道謝,接下來只需要好好休養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我轉身面向白起。

「是啊,妳很擔心吧......

「最難熬的都過去了,現在知道你已經沒事就好。」

「過來我旁邊坐著。」白起拍了拍病床的空位置,「這段時間真的......很抱歉......妳都瘦了,臉色也很不好......」白起摸了摸我的臉頰,我覆蓋上他回溫的大手。

「我真的沒事,我會做些營養的東西給你補補身子。」

「傻瓜,妳也要好好替妳自己著想啊。」

「因為我真的太開心了,顧不了這麼多,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要給你補充甚麼營養呢!雞湯補元氣、豬肝補血......唔,還有甚麼?我去查查。」

正當我要起身拿手機時,我被白起拉住,直接落入他的懷裡。

「這些都不急,我好久沒有抱妳了。」

「恩。」我環住白起,兩人緊依著彼此。

「那條紅線......

「嗯?」

「我在昏迷的時候,一直有聽到妳的聲音,但也不確定是不是在作夢,妳是不是在病房裡和我結婚?」

......對。」

「妳說的話我依稀還記得,那時候我還沒康復,但聽著妳說的那些話,我很不捨,我有多想立刻抱著妳,可是我做不到,只剩流淚......現在我好了,病房裡的結婚不算數,有一天我一定會和你步入禮堂,得到眾人喝采。」

「嗯,我原本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奇蹟出現了。」

「因為我和妳約定好了。」

「約定?」

「因為我說過我不會輕易丟失性命,也不會讓妳後悔喜歡上我,我知道妳一直在等我,雖然我還是讓妳擔心了,但我還是回來了。」

「笨蛋白起,就算你真的不幸走了,我還是不後悔愛上你,更不後悔跟你在一起,我們的緣分只是要到下輩子才能繼續罷了。」

「老實說你有想過如果我走了,妳會跟上我的腳步嗎?」

......沒想過,雖然會很痛苦,但我想連你的份好好活著,而你可以擁有新的、更好的家庭和人生,這樣想就不會太難過,反而替你感到開心。」

白起沉默,我不解地仰頭看著他,他的眼裡充滿著心疼,我立刻緩頰氣氛,「唉唷,反正現在你沒事就好啦,講這些幹嘛呢?」我輕拍著白起的背,示意他別介意。

「之前的我過得不好是事實,但也因此這樣我才能遇見妳,這次差點天人永隔,讓我更想珍惜妳。」

「你已經很珍惜我了,又很寵我。」

「是嗎?」

「對啊。」

「我覺得還不夠。」

「很夠了啦!」

白起輕笑,我好久沒看到他的笑容,我也跟著綻放笑容,我們注視著彼此,緩緩闔上眼,感受逐漸接近雙方的氣息,最終雙唇迎來最熟悉的觸感和熱度。

我被白起引導著,連身體也逐漸倒向他,兩人臥在一張病床上。

「等............」白起不讓我有說話的空間,不停地用舌尖挑逗。

「對不起......一下下就好......」白起緊抱著我,最後我屈就於他。

我們僅只在床上擁吻,沒有再更進一步。

「白起,等下被人看見怎麼辦?」停止後,我羞澀地問道。

「醫生護士才剛走不久,應該不會再進來了吧,最近就這樣一直陪著我吧。」

「可是這樣你不好睡......

「沒有妳我才不好睡。」白起低頭親吻我的髮頂,「妳是我此生的摯愛,不抱妳,抱誰?」

......你是白起嗎?」

「我是啊,怎麼這麼問?」

「感覺不像你會講的話。」

「是嗎?大概是有太多話想跟妳說了吧。」

「那好吧,這段時間我就陪你躺在床上,一起說說話。」

「好。」

 

***

 

白起出院後,兇手也抓到了,兩年後他主動調單位,他不用再衝鋒先陣,而只負責後備支援,不僅是為了自己和我,也是為了維持婚姻的生活,更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孩子。

我們的緣分斷斷續續,高中時知曉白起這號人物,卻從未真正了解他,七年後再次相遇後相愛,某次因工作險些喪命,以為我們的緣分就此打住,沒想到又重新繫上,現在我們之間又多了一個新的緣分,希望能夠繼續下去,白起也終於能有一個幸福又完整的家庭。

----完----

 

後記:

謝謝你耐心的把這篇爆字數的文看完

其實有天我在逛文具店的時候

聽到電台在播放周蕙-約定的歌

腦中瞬間有了畫面

而那個畫面就是白起已經躺在醫院奄奄一息的畫面

那時候逛著逛著莫名想哭

本來這篇文想順應歌詞去寫

但感覺有些東西寫不進去

再繼續寫可能字數更多

但真心推薦這首歌~~很好聽

最後如果有太太看到哭的話

我給你一個擁抱!!! (對不起虐哭你>"<

本來在想我要把白起寫離開還是讓他活下去

後來為了因應白起說的話

所以是Happy Ending

其實自己也捨不得他離開>"<

最後放上周蕙的約定連結應該會更有感覺喔!?

連結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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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過去了,完全沒有白起的消息,傳了好多封簡訊都是未讀,打了好多通電話也直接轉入語音信箱,過去有好幾次也有一星期都音訊全無,但我事先就知道他需要多久時間,唯獨這次……他不能夠確定才引發我心中的不安。

工作時,我三不五時就打開手機,深怕漏接他的消息,平常習慣睡前關手機,現在卻是為了他二十四小時都開著,哪怕他半夜打電話也沒關係,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全。

這天是星期五,算一算大概過了十天,我窩在沙發角落胡思亂想,但現在能做的還是只有把心情化作文字傳送和不停的打電話。

斗大的淚珠低落在手機螢幕,「白起……你現在到底怎樣了?為甚麼都沒有消息……

手機沒電了,我愣著發燙的機子半晌,最後索性丟到旁邊,抱著自己,蜷曲著,頭埋入雙膝間,除了哭還是哭,累了就睡,說不定明天白起就回來了,我如此說服自己。

意識模糊中,我聽見有人在呼喊我的聲音,我吃力的睜開雙眼,是白起。

「白起!」

「嗯,是我,抱歉,讓妳擔心了。」白起單膝跪地,與我平視,眼神充滿著心疼和不捨。

「這次怎麼這久?」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因他的出現再次潰堤。

「任務出了意外,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結束後發現有好多訊息和電話,所以立刻回撥,但妳都沒接,我擔心妳,就馬上就過來了。」

「沒電了……你還好嗎?有受傷嗎?」

「沒甚麼大礙,倒是妳……眼睛都哭腫了……」白起幫我抹去不斷湧現的淚水,我輕輕撫上他的手,又大又溫暖,略帶著薄繭,是我熟悉的溫度和觸感。

白起站起身坐在我身邊,讓我倚靠他的胸膛,是他的心跳聲,這顆心臟還在跳動著,最終我埋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白起輕撫著,試著替我抹去心中的不安。

「白起……

「怎麼了?」

「既然知道你沒事就快回去休息吧。」

「我想再多陪妳。」

「我已經沒事了。」我離開了白起的懷裡,擦乾淚水開始幫他檢查傷勢,雖然有些新傷,但還不算嚴重。

「你累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假日你再來,好嗎?」實際上我還不想白起離開,但是我不能剝奪他的休息時間,所以故作堅強。

…….好,那我明天再來找妳,別胡思亂想。」

「嗯,傷口記得好好包紮,我明天檢查。」

「好。」就算疲勞,白起還是牽起了嘴角,讓我放心。

他走到窗邊,就在我以為他會使用Evol離開時,他抬起的我的下顎,深深地給我一吻,瞬間讓我的不安去除。

 

***

 

雖說安心了,但腦中卻有很多想法揮之不去,隔天下午,白起傳簡訊說想來我家,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不論如何掩飾也會被他看穿,思考了一會,我答應了,我想要兩人好好談一談並訴說我的心情。

白起進屋後,桌上的茶冒著熱氣,兩人坐在沙發上。

「傷口有好好包紮嗎?」我若無其事的問。

「有。」

「那就好……

「怎麼了?有心事?」

這個男人不會說甚麼甜言蜜語,但總是把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也因如此讓我很害怕傷害他,但如果不說口,我永遠會有個疙瘩,也會阻礙我們的感情繼續前進。

「白起……」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甚麼話?」

「其實……我已經想很久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事,說吧。」白起握著我的手,像是要給我勇氣,也像是讓我知道有他在,一切都不會有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凝視著琥珀色的眼眸,「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險,也知道正義就是你的信仰,所以就算出任務,我很擔心,但也會拼命的幫你祈禱,雖然你幾乎都會帶著新傷回來,我很心疼,可是至少沒有危害到你的性命……

只是我在想,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要過多久,我害怕你有一天就不見了,我有好幾次想叫你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可是又說不出口,那對你來說很重要,就算是我也沒辦法輕易叫你放棄……

我覺得很矛盾,明明擔心受怕卻又想在一旁支持你想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一口氣把心裡的不安訴說給白起聽,他的表情凝重,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妳後悔跟我在一起嗎?」

「不後悔,如果還能選擇,我還是會選你,所以才會把我的心情說給你聽,希望能夠找到更好的方式。」

「那我就不會讓妳後悔,妳心疼、害怕,同樣的,我也心疼妳、也害怕有天再也見不到妳,所以在出任務之前不只是和妳做下次再見面的約定,我也會想著妳的笑容、妳的聲音,我們的過去,甚至想像未來的我們……妳是唯一讓我想活下去的動力,所以我不會那麼輕易就丟失性命讓妳傷心,相信我。」白起將我擁入他的懷裡,在我耳邊說著。

有白起這番話,那些起伏不定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他,因為他總是說到做到,我知道他身手很矯健、靈敏,又有智慧,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雖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將來他出任務時還是會擔心,但我相信我們的緣分、更相信白起,我應該要對他有信心。

最後我只在他懷裡輕聲的對他說:我相信你。

這天我們依偎著彼此說著過去的點滴,時而笑、時而親吻,過著一個慵懶地下午,能在雙方的眼眸中看著倒映的自己是多麼幸福的事。

然而這份小小的幸福在某天夜裡瞬間瓦解,那感覺不是從天堂掉到地獄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可以形容的。

一個你深愛的人再三地向你保證他不會有事,要你相信他,可是老天有時候就是愛開玩笑,我不認為祂是為了考驗我們的感情,這份玩笑只會讓我覺得每天的祈禱變的毫無價值,一點意義都沒有,根本是被踐踏了。

出事前一天,白起跟我說他接到一個很棘手的任務,大概需要十幾天,雖然很擔心,但我仍然給他加油打氣,等著他回來,還記得他答應我時的笑容有多溫柔。

隔天深夜,我正夢著和白起一起出去玩的畫面,一通電話打斷了我,手機顯示白起。

「喂,白起?」

「喂,我是顧征。」

「顧征?怎麼是你打的電話?白起呢?」一想到來電的人不是白起,我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妳冷靜聽過說,白起他現在在醫院。」

「醫院?白起怎麼了?受傷了嗎?」

......對,受傷了,傷了很嚴重,目前在手術室,雖然昏迷前還交代我不要說出去,可是我覺得還是要讓妳知道。」

「他受了甚麼傷?在哪間醫院?我現在過去。」

「子彈幾乎命中心臟,他在特遣署的特約醫院。」

原本急忙出門的我,瞬間愣在原地,頃刻間,淚水湧出,曾經嘻笑、偶爾吵鬧、撒嬌、約會的畫面瞬間湧入腦海,更多的是白起的身影、聲音、笑容和那過於寵溺我的眼神……

我突然害怕當醫生走出手術室時,宣告了白起的一生就此終結,我的雙腿不斷顫抖,一時片刻拼湊不出隻字片語,只能支支吾吾,聽覺就像是被世界隔絕起來似的,完全聽不到顧征的呼喊,後來我才努力讓自己回神。

我逼迫自己冷靜,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必須要去醫院一趟,就算......就算……白起最後不幸離開人世,我也要陪在他身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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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讓我們重逢,甚至為我們在彼此的小指繫上紅線,我以為那將會是永遠,但這份幸福來的快去的也快,最後就這樣隨風而散……

 

雨淅瀝淅瀝,本來和白起買完東西要一同回我家,誰知一場雨就此打亂了我們的歸途,無奈之下,我和他一起躲在屋簷下。

「氣象預報明明就說今天不會下雨。」我都啷著。

「天氣預報有時候說不準。」

「好險雨不大,應該很快就會停了吧。」

「或許吧。」

氣溫稍微降低,風又不斷向我們襲來,又濕又冷,我不自覺縮起身子。

「會冷嗎?」

「有一點,但不要緊。」

「咳……要不……我抱著妳吧……」白起手握拳輕輕抵在嘴上,耳朵泛紅。

「疑?不用啦,這點程度沒甚麼的,而且……這裡是外面……」我羞澀地低頭。

「但我不希望妳受到風寒。」

「好吧,這樣或許你也可以溫暖些……

「我沒事。」說完,白起把東西放在尚未全濕的地上,溫柔地將我圈進懷裡,身體瞬間變得暖和。

「這樣好多了嗎?」

「恩,但是這樣你會濕掉的。」雖說我受到白起的保護,但這樣等於他會被雨潑濕。

「我說過沒事,不用擔心。」

被白起抱住後,突然希望這場雨能下久一點,我還想感受一下白起的體溫,想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氣息而沾上一絲絲水氣的新鮮感。

我的雙手輕放在白起的胸前,感受著結實的胸口、心臟的跳動,之後側頭倚著他,白起稍微收緊了力道,卻不會弄疼我,我靜靜的聽著心跳聲和雨聲,令人安心。

叮──噹──叮──噹──

遠方教堂的鐘聲響起,雖然我對西方宗教並不是很了解,但只要女孩子總是會嚮往和喜歡的人在教堂結婚、接受旁人的祝福,那畫面既美滿又幸福,我不禁偷偷的想是不是哪天我跟白起也會有這麼一天。

「白起,你有沒有想過你之後會結婚?」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先回答我嘛……

「不曾,但和妳交往後……有想過……

「你知道嗎,剛剛教堂的鐘聲響起,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你在教堂結婚的畫面。」

「妳希望在教堂結婚嗎?」

「也沒有,只是覺得很浪漫而已。」

「如果妳想,那就在教堂結婚吧。」

「白起,你真的對我很好耶。」我仰頭望著充滿清澈又寵溺的琥珀色的眼眸。

「對妳好是應該的。」白起輕笑,他的臉慢慢湊向我,我墊起腳尖,兩人雙唇疊上。

 

***

 

我和白起已穩定交往一年多,現在想想覺得這一切很不可思議,高中時那個人見人怕的學長,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候被我的琴聲拯救,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裡默默守護著我。

即使畢業了,他也不曾忘掉我,仍把我記在心上,後來因工作關係,我們又相遇了,此時的身份卻是一名特警,一個又高又帥、機警、敏銳的特警,唯獨不變的是他和高中一樣總是散發著冰冷的眼神,但警局裡的女警不僅不畏懼還到處獻殷勤。

當時的我就算知道高中學長的工作是警察,可是對他的刻板印象還在,所以一開始還是很怕他,但漸漸的我發現他並不是大家說的那樣可怕,自從知道在他高中時發生的事都是誤會時,我開始對他有新的認識。

看似難相處卻很溫暖、一個舉動勝過任何千言萬語、正義即信仰、笑起來很好看、聲音很好聽、看著我的眼神總是漾著溫柔,而且擁有一雙漂亮的琥珀色雙眸,但也時常因方便就吃泡麵、個性木訥等等,其實還有很多,或許在別人眼中白起很無趣,但我可以看到更多面向,只因他僅為我一人展露。

今天如往常,白起出任務去了,他時常好幾天都不在家,也不會和我聯絡,雖然我很擔心他的安危,但為了讓他專心值勤,所以總是忍著,待他回來,任務結束時,不管他的身上是否有汗味,第一件事就是先檢查他的傷勢。

為了不讓我擔心,白起會做簡單的包紮,但我依然心疼,我會重新為他擦藥,避免傷口惡化,有時舊傷未痊癒,新傷就接踵而來,有的比較嚴重的就直接在他身上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對男人來說是戰士的勳章,對我來說每一道痕跡有如刀割般狠狠地剮著,令人難以呼吸。

垃圾桶裡常見的不是衛生紙,而是沾滿血跡的繃帶。

「這次休幾天假?」

「嘶──」

「對不起,很痛嗎?」

「不會。」

白起笑著,本來在幫他擦藥的我,動作瞬間停了下來,表情也凝住。

「怎麼了?」

「這是我們交往後第幾次受傷了?」

「嗯?我不知道,沒去算,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甚麼。」我繼續動作,不再說話。

「這次休三天,明天假日,有想去哪嗎?」白起似乎看我的表情不對勁,想開個話題讓我開心。

「沒有規劃。」

「逛街?遊樂園?動物園?」

「都不想……

……那妳明天會待在家裡?」

「應該,還有些工作沒做完。」

「那我陪妳。」

……你已經很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可是我想陪妳。」

「唉,那等你醒來我再去你家。」

「那我接你?」

「不用,好好讓自己放鬆,中午我幫你帶飯過去,想吃甚麼?」

「都好。」

「好吧……好了,幫你用好了。」

「謝謝。」

「白起……

「怎麼了?」

「我想吻你。」

「可是我還沒洗澡。」

「我不管。」

思考了半晌,白起一把將我攬過去,兩人對視著,「眼睛閉上。」

白起的聲音很輕、很柔,我聽話的照做。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白起的唇輕輕覆蓋上我的唇。

我的吻包含的感情有太多,我愛你、我擔心你、我心疼你、我好想你、我想佔有你。

我捨不得離開他,深怕下一秒就會不見。

 

***

 

隔天早上十點,我接到白起的電話,聲音聽上去有些慵懶、低沉且有磁性。

「早安。」

「早。」

「剛起床嗎?」

「嗯……

「有睡飽嗎?」

「有……

「感覺你還是很累。」

「沒事,一想到等下就可以見到妳,哪裡還睡得著……

「真是的,那要幫你帶早餐嗎?」

「沒關係,我自己解決,中午我去找妳好不好?我還是比較想吃妳煮的飯。」

「可是我會的不多。」

「就吃平常妳煮的那些就好。」

「那好吧,我去準備一下,你慢慢來就好。」

「好,等會見。」

十二點一到白起按了門鈴,我立刻去應門。

「好香。」

「希望有合你的胃口。」

「我很期待。」白起先為我拉開椅子,等我坐穩了,才走到對面坐下,「看起來很好吃。」

「白起,我覺得麻婆豆腐你會喜歡,要不要配點吃吃看?」

「好。」

我為白起舀了幾匙到他的白飯上,香氣四溢,白起吃了一口。

「好吃。」

「真的嗎?我也來吃一點。」我也為自己添上幾匙,但跟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好辣!」我立刻放下碗筷,衝進廚房灌水,結果一個不小心喝太快嗆到。

「妳可以不用特地為了我用那麼辣。」白起拍我的背說道。

「我想說一點點應該還好,沒想到還是很辣……」受到感官刺激,淚水和鼻涕紛紛湧出,白起連忙幫我擦掉。

「妳整張臉都被辣紅了。」白起有些好氣有好笑的說。

「唔……」我無力反駁,但就是這樣的日常,才覺得很幸福。

「有好多了嗎?」

「恩,繼續吃吧,要不然飯菜都要涼了。」

「好,麻婆豆腐妳就別吃了吧,我會負責把他吃光。」

「好。」我笑著,白起也投以回報。

 

***

 

午飯後,白起幫我收拾碗筷,被晾在一旁的我不知道該做甚麼,只好看著他的背影,現在想想,一個身形高大的警察,總是為了打擊犯罪衝鋒陷陣,當他卸下武裝後,就變回只屬於我的男人。

當我盡情撒嬌,他就會承受不住這種攻勢而臉紅。

我累了,他會陪著我直到入睡。

甚麼事都依著我,完全不在乎自己。

我是他的全世界,同樣的,他也是我的全世界。

我一直不敢想像如果失去他後,我會是甚麼模樣,每次在他出任務之前我都一定會和他說說話、為他祈禱。

我想為他加油打氣,而且都會做約定,例如:等他回來我想和他去玩、想逛街、想看電影等等,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和約定,白起都會實踐。

我腳步輕盈的往白起走去,從後面環抱住他,他的手停了下來。

「怎麼了?」

「沒甚麼,就只是想抱你。」

「那等我洗完再抱?」

「不要,我想現在就抱。」

白起沒有吭聲,繼續動作,洗完後我才放開,他轉身,「現在可以說說妳怎麼了嗎?」

「也沒甚麼,只是我覺得很幸福。」

「咳,被妳抱著我也很幸福。」

「嗯,但我指的是日常的幸福,好希望日子能夠這麼平凡下去。」

白起似乎明白我為甚麼突然會說這些話,他溫柔的捏了我的雙頰,「傻瓜,會一直這麼幸福的。」

「嗯,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是。」

這次換白起擁著我,溫暖的懷抱加上剛吃飽,睡意漸漸向我襲來,我在白起的懷裡打盹,環住他的手也逐漸放鬆。

「想睡了嗎?」

「太舒服了,有點……

髮頂上方傳來了白起的輕笑聲,「那就去睡覺。」

「可是這樣就不能跟你聊天、做很多事。」

「這些以後都可以做,我會陪著妳,乖。」白起輕揉著我的髮絲。

「唔…….」我不想離開白起懷裡,死命地抱住他。

「那我的肩膀借妳靠,這樣可以嗎?」

……好吧」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至少在我睡著時,可以確定白起一直在我身邊,可以感覺的到他。

午後的陽光,悠悠地灑進客廳,我靠著白起,他環住我的肩膀,讓我知道他不會離開,我才安心入睡,雖然這會浪費一大半的時間,但只要有白起在,安全感就會油然而生,剩下的事就等我醒來再說吧。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白起的手機鈴聲吵醒,我有些不耐煩地挪了挪身子。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好。」

我睜開雙眼,時間已近黃昏,白起站在陽台,餘暉撒在他的褐色頭髮,特別亮麗,但照耀在高大的身影上卻光影交加,形成強烈的對比。

「是任務嗎?」白起結束通話,我問。

「對,後天。」

「這次要多久?」

「不確定,可能五天,也可能還要再久一點。」白起面色凝重。

「很棘手?」

「有些。」

我沉默了,每次只要遇到扳起臉孔的白起,我都會提心吊膽。

「沒事,別擔心。」白起將我攬進懷裡輕聲說著,但我又能如何呢?只能默默點頭,每次他都會順利完成任務,所以這次一定也會沒事。

我緊抱著白起,然後抬起頭望著他,「我等你。」

「好。」白起輕吻我的眉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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