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自那日起,凡是李澤言的休假日,他都會在早上聆聽悠然彈奏的樂曲,下午則是和她習武,對他來說這樣的日子非常輕鬆、自在,笑容也逐漸增加,但也僅限於在她面前。

「李澤言,老實說我覺得......你笑起來挺好看的,而且其實人也長的很不錯,上次皇上說的沒錯,你真的不考慮自己終身大事?」

「不考慮。」李澤言斬釘截鐵應道。

「那之後誰來當將軍?」

「不需妳來操心。」

「甚麼嘛!我是關心你耶!」

「不需要,倒是妳,妳就甘願一輩子這樣嗎?」

「我沒想那麼多,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有話直說。」李澤言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悠然,讀不出他眼中的情緒。

「沒事。」

「怪人。」

 

悠然入住進將軍府已有五個月之久,即將進入冬季,日夜溫差大,門窗早已關的緊實。

「開始在換季,冬天不要出去練習。」

「練習哪有分季節的?」

「溪水一到冬天就會結冰,太陽也很快西下,危險。」

「我又不是小孩,擔心那麼多幹麻?」

李澤言嘆了一口氣,「總之一個季節不練並不會迅速退步,況且冬天身體容易僵硬,動作不會俐落、流暢,倒不如吃飽穿暖了,等春天再練也不遲。」

悠然沉思了良久,最終答應了李澤言。

「這段期間妳可以去鎮上逛逛,不要趁機到軍營來,走了。」

悠然似乎習慣了李澤言的關心方式,因此沒有唱反調,甚至還很聽話的進城。對她來說熱鬧非凡的城鎮就像是一個新世界,自小她只望著父親的背影,憧憬他、有樣學樣,也因他太過忙碌,平時也幫助母親家務,無法隨心所欲做想做的事。

一些普通的玩意兒,在悠然眼裡充滿新奇,足以讓她停留下來很久,喜歡就買下。

肚子餓就在客棧點些小菜,人多嘴雜,短短吃飯的時間可以聽到各種八卦,偶爾還會聽到李澤言的名字。

「聽說李將軍前陣子收留了前副將的女兒在將軍府。」

「你怎麼知道?」

「其實我是有次在將軍府的附近聽到守衛說的。」

「那你可曾看過李將軍和前副將的女兒。」

「沒有,哪那麼容易見。」

「說起來......李將軍的年紀應該也適合娶妻了,你說,他會不會看上前副將的女兒啦?」

坐在身旁的悠然,當時正在喝湯,突然被嗆到,然而那兩人似乎沒有發覺繼續談天說道。

「有可能嗎?聽說李將軍不苟言笑又嚴苛,他的生命都奉獻在保家衛國,哪還有時間談兒女之情。」

悠然閉上雙眼輕輕頷首,表示贊同。

「也是,那前副將的女兒感覺也挺可憐的,被這樣的人保護在府邸,肯定憋壞了。」

「唉,算了算了,好歹李將軍也是保護我們老百姓的人,這種私事還是別談了,人家的事哪裡是我們管得著的,隔牆有耳,還是別說了。」

聽聞,悠然別過頭偷笑且悄悄說了句:「但我還是聽到了。」

 

***

 

翌日,悠然依舊進城逛街,突然在一個賣香囊的攤位停下來。

「姑娘瞧瞧有甚麼喜歡的?」

悠然仔細看著琳琅滿目的香囊,思考了半晌,「請問香囊可以自己製作嗎?」

「姑娘這是要送給情郎的嗎?」

「情郎?不是!您誤會了!我只想當作謝禮而已。」

「這樣啊,那這邊有幾個不錯的布料讓妳挑,但藥草就必須去藥鋪購買。」

悠然認真挑選了適合李澤言的布料後,便往藥鋪走去。

「老闆,我想做香囊,請問我該買甚麼?」

「姑娘希望這個香囊的味道具有甚麼功能?」

「有沒有能安定心神的?」

「有的,稍等我一下。」藥鋪老闆轉身取出早已配置好的藥方,「姑娘您聞聞看。」

悠然湊近聞了聞,「那就這個吧。」

「請問姑娘是不是才剛要製作而已,我建議等妳做完再來買會比較好,至少味道可以再持久些。」

「我竟然沒有想到,老實說我也還不知道怎麼做,需要向人請教,那等我做完我再來跟您買。」

「好的。」

回到將軍府,悠然立刻叫環兒教導她縫紉和刺繡。

「小姐想繡些甚麼呢?」自悠然正式入住將軍府,環兒就改口稱呼。

「恩……名字太矯情,要不就永保安康?」

「那是否要繡些圖案呢?」

「不用了,我覺得光是字就讓我頭疼。」

「好的,小姐。」環兒笑了笑。

接連幾天下來,悠然幾乎足不出戶專心的剪裁和刺繡,卻也被自己刺破了手指好幾次,讓環兒緊張的想搶過來幫她完成,但悠然堅持要自己做完。

「環兒,謝謝妳的好意,雖然李澤言嘴巴毒,但他其實也用他的方式在關心我,我想親手完成表達謝意,這些小傷不礙事,反正習武時也總是大小傷不斷啊。」

「可是小姐畢竟還是女孩子的身體,要好好保重啊。」

「我知道,謝謝妳,環兒,剩下的我知道怎麼做了,妳先好好休息,千萬不可以告訴將軍。」

「是。」

 

過了幾日悠然去了趟藥鋪,將藥草放進香囊,再一針一線的把缺口縫起來。

某天夜裡,悠然敲了敲李澤言的房門。

「誰?」

「是我。」

李澤言為悠然開門,皺起眉頭,「這麼晚跑來這裡做甚麼?」

「這個是要給你的。」悠然將香囊遞給李澤言。

「香囊?為甚麼?」

「就只是想要謝謝你收留我還有對我的照顧,沒有其他意思。這個藥草有安神的作用,如果你難以入眠,或許這香味對你有幫助,就這樣,我要走了。」

「等等。」李澤言抓起悠然纖細的手腕,舉在自己的眼前,「妳可以解釋一下妳手上這些傷口嗎?」

「這又沒甚麼。」悠然想甩開李澤言的束縛,沒想到竟被他帶進房裡。

「乖乖在這裡坐好。」李澤言讓悠然坐在他的床上,他拿出了一箱盒子,從中拿出藥膏,輕柔的捧著悠然的手為她上藥。

「既然都去了趟藥鋪,不會順便治療自己的傷嗎?」

「就說是小傷了,又不是不會好。」

「妳是女生,就算是小傷也要好好擦藥,以免破相了沒人要。」

「你!誰說我想給人要了!這輩子我絕不嫁!」

「隨便妳怎麼說,但起碼要照顧好自己,我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能陪妳。」

「我、我也不需要你陪……

「好了,趕緊回去休息。」

「喔……

李澤言目送悠然離開,她的雙手還殘留著一點對方的溫度,還有為她上藥時的溫柔,心跳撲通撲通的走回自己的寢室。

當晚,李澤言看著香囊上的文字,歪歪扭扭的繡著「永保安康」,浮現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和那流露出來的溫柔眼神,「字真醜,笨蛋。」

雖說嘴上嫌棄,但他依舊握著香囊進入夢鄉。

或許是香味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來自對方的心意讓他覺得心暖而感到安心。

--------

笨蛋>///<

arrow
arrow

    夏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