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孫與約定的日子,白凜整裝站在台上看著台下的二十名弟兄。
「今天,或許是你們隨我征戰的最後一天,我不知道他們甚麼時候會開啟謀殺計畫,但我很榮幸能夠帶出這麼英勇善戰的戰士,你們永遠是我的驕傲!若今天我不幸離開你們了,切記!不准哭!因為你們還有更棒的長官來帶領你們!也要記住絕對不能報仇!我們必須要考量到百姓,唯一的報仇方法就是壯大自己,為了哪一天又有哪個敵軍攻打過來,我們才有能力保護自己和百姓!如果孫與又挑起戰爭,那時候才是真正替我報仇、反擊的時候!」
「誓死保護督軍!誓死保護督軍!誓死保護督軍!」
白凜起了手勢,全場才安靜下來。
「有你們這番心意,我深感榮幸!站在我身邊的是我的兒子白起,他經過我的嚴苛訓練,如今才能代替我的位置,將來我也有意要讓他帶領你們,希望你們能多相信他!」
「督軍,時間已到。」一名軍官在旁說道。
「各位!出征時間已到,埋伏兵早已做好準備,我們的背後也會由白起支援,放心的跟著我一起迎戰吧!」
「爸……」
「白起,爸爸很放心,也很期待你的將來,只怕沒辦法看到你和蘇麗結婚的畫面。」
「爸,我……」
「好了,白起,時間不得耽誤,我們必須要提早出發,隨時提高警覺,知道嗎?」
「……是。」
白凜難得露出慈父的笑容,拍拍白起的手臂,轉身走到台下,明明白起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無數次,唯獨這次格外不捨,彷彿下一刻就真的要失去他。
在白凜準備帶隊出發前,他再次看著白起數秒,就像要把他現在的樣子,深深的印在腦海裡,隨後再次恢復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前方不帶留戀的帶隊出發,迎接無法預知的未來。
看著遠走的軍隊,白起立刻帶著十名士兵悄悄跟在身後,並在數十里外待命。
一名傳令兵看到白起,立刻向他行禮致敬。
「目前情況如何?」
「目前情況沒有異樣,他們的埋伏兵數量與我們差不多。」
「好,有異樣隨時向我報告。」
「是!」
白起的小隊,藏身在一棟廢棄建築,他拿著望遠鏡看著兩邊軍隊的動向。
***
白凜和孫與身後站著各二十名士兵,兩人噓寒問暖一番,孫與開始解說切磋規則,「我們準備了許多麻布袋,首先,先由炮手瞄準那邊堆積的麻布袋,測試準確定度和其威力,再來是手榴彈投擲,最後才是手槍射擊。」
白凜巡視四周,除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平地,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上有樹林,想必埋伏兵一定藏在其中,而最後動手、給予他致命一擊的必定是孫與。
大砲試射過程中並無太大的問題,雖然威力強大,但射程範遙遠,不易被波及,選在這時候下手是錯誤的時機,該害怕的是手榴彈。
手榴彈是由人丟擲,就算拋出的距離再遠,但若是多人豪不間斷地輪流丟擲,揚起來的塵土也可能會因為風向作亂,讓人看不清視線。
白凜和白起知道塵土和煙霧是他們準備要作戰的契機,所以不敢掉以輕心,輪流丟出手榴彈後,突然一陣風向他們迎來,煙霧及飛揚起來的塵土瞬間跟著強風襲來,讓眾人無法看清情況。
「慘了!」白起擔心的事發生了,現場烏煙瀰漫,完全找不到白凜的所在位置。
「白少,現在該怎麼辦?」一旁的士兵問道。
「不要驚慌,先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若這時貿然行事,反而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和人馬,到時場面會更加混亂,反而犧牲會變多,反正現在這場煙霧不要說他們的埋伏兵看不到,連在現場的人也一定看不到,就怕等煙霧散去後,孫與就會動手。」
白起推論的沒錯,這段期間並沒有任何動靜,過了幾分鐘煙霧漸漸散去,白凜緊握槍枝。
他在塵土和煙霧中不斷咳嗽,緊接著聽到上膛的聲音,孫與對空鳴槍,白凜的雙腳立刻中彈,他立刻趴跪在地,大量鮮血迅速流下。
原來對空鳴槍是他對北洲的士兵的暗號,由距離最接近白凜的士兵對他先開兩槍,聽到槍聲的燕洲士兵全都持槍保持警戒,因為剛才的那陣煙霧和塵土,導致他們射擊的準確度降低。
遠處就可以聽見槍聲的白起,心臟驟然停止數秒,他立刻用望遠鏡尋找白凜,發現孫與正拿白凜的槍抵在他的額頭。
煙霧完全散去,燕洲的士兵發現情況時,早已被北洲的所有士兵包圍。
「所有人聽令!在沒有我的指示之前,通通不准開槍!」白凜大聲嚷道。
「現在也正是好機會可以殺掉我,死到臨頭了,何必這樣下令?」孫與用高高在上、得意的笑容俯視白凜。
「反正我早晚都會死在你手裡,這個仇我的兒子總有一天會討回來。」
「你兒子?哈、哈哈哈!我從未看過你兒子出征過,想必他現在還在家裡擔心自己的父親回不回的去,甚至還得由他帶領軍隊而發愁。」
「哼,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白凜信誓旦旦說道。
「喔?那我還真期待跟白凜將軍的兒子過過招,我會好好教導他,你放心。」
白起看著白凜趴在血泊中,不知在跟孫與講甚麼話,那種看似已經做好隨時都會死去的準備,眼中沒有任何恐懼和遺憾的畫面讓他感到痛徹心扉,但白起的大腦一直牽制他的行動。
****
「白少,您還在等甚麼?再這樣下去督軍真的會死!」
白起不發一語,眉頭緊蹙,雙唇已咬到發白,呼吸急促、血液也不斷翻騰。
「白少!」
「現在出去也救不了督軍!」白起知道這一場戰役是他們輸了。
「為甚麼?」
「督軍他......早已做好犧牲的準備......現在不出去他會被殺;現在出去的話,我們離他們有段距離,在還沒進入射程範圍之前,一定會被發現,孫與也一定會先殺了督軍,之後不是對戰要不就是逃跑,不管選擇甚麼……督軍都會死……」白起沉痛的解釋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等到他們鬆懈,也就是孫與以為他贏了之後,我們再攻出去!」白起繼續拿著望遠鏡看著一切,白凜豪不畏懼的看著孫與。
砰!子彈射穿白凜的腦門,而後倒地不起。
「督軍!」
「白凜督軍!」
「通通不准動!今天我的任務只是要射殺他,幫我帶話回去給你們的下一任督軍,總有一天我會拿下燕洲,若是現在有人敢輕舉妄動,不只我這裡的兵,包括我的埋伏兵也會將你們一併射殺!」緊接著孫與面向自己的軍隊,滿心歡喜地大喊收隊,留下錯愕又悲痛的二十名士兵。
突然他們的背後出現爆炸聲,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白起帶領他的軍隊攻打過來了,那些爆炸聲是他們身上的手榴彈往山壁上的埋伏兵丟去,慘叫聲四起,有的甚至直接掉落山涯。
「保護督軍!」北洲的士兵慌亂手腳,有的人護送孫與,大部分的人則是迎戰。
燕洲的士兵見狀,也不放過機會,趁機擊倒北洲的士兵。
在幾位士兵的掩護下,白起立刻跑向白凜身邊,他睜大雙眼,眉心留下彈孔,白起沉痛地隻手覆蓋上白凜的雙眼,願他安息。
之後他起身,邊往身邊的敵軍開槍邊跑向孫與。
「孫與!」白起連開了好幾槍,擊中他身邊的人,孫與立刻回頭要射擊白起,卻被白起搶先一步,子彈射中他的右腳、手臂和腹部,他立刻跪下,擊中的那隻手蓋住受傷的腹部。
「督軍!」
「撤……撤退!全部撤退!」孫與對軍隊下令,之後才全員逃離。
離開前,孫與終於看清白起的真面目,這讓他想起年輕時的白凜,不禁讓他又引發心中的恨,好不容易殺了他的仇敵,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趁機埋伏,身上的傷雖然分散在三處,但每一發都準確的牽制了他的行動。
白起的出現簡直在侮辱他,殺了一個白凜並不是勝利,必須要連同他的兒子、他的分身一同殺掉才是真正的勝利,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白起。
***
兩日後,街道上依舊人聲鼎沸,平民百姓仍為每天的生活努力打拼,悠然也已擺好攤車,開啟新的一天。
「快報!快報!白凜督軍戰死!位置將由兒子白起少爺繼承!快報!快報!」
「甚麼?白凜督軍戰死?」
「甚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都沒有聽說?」
「戰爭甚麼的,我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啊!」
「這到底是甚麼回事?那天帶軍出城不是要軍事訓練嗎?」
「是跟誰打戰?我要買一份!」
「我也要!」
聽到白凜督軍戰死一事,百姓震驚不已,紛紛買了報紙想了解事件原委。
悠然看到眾人都慌慌張張的跑向同一個地方,耳裡時不時聽到白起的名字,心裡感到好奇,於是也買了份報紙,標題寫道:
白凜督軍戰死,白起將成為新督軍!
「白起將成為新督軍?同名同姓嗎?」悠然喃喃自語道。
這時王思梧匆匆跑來,發現悠然手中拿著報紙,他嘆了一口氣,並默默走向她,「悠然……」
「思梧?」
「妳都看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白起是我們認識的白起嗎?」
「是……」
「他不是商人嗎?」悠然腦中一片混亂。
「……還是由他向妳說吧。」
「那要甚麼時候?為甚麼他要騙我?」
「妳別急,他現在應該很混亂,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幫妳問問看。」
傍晚,悠然將攤車推到裁縫店,發現白起坐在裡頭,悠然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不知如何稱呼,也不知如何打招呼,只有掃了白起一眼,之後默默的把先把攤車放好。
三人坐在桌前,王思梧再次看著這一對,踢了踢白起的腳,白起看了他一眼才緩緩啟口,「悠然,事情我都聽思梧說了,我並不是有意要騙妳,我只是還沒找到時機告訴你,如果我傷了妳,我跟妳道歉,但我是真心想把妳當朋友。」
「沒關係,我不生氣,要怪就怪我沒有注意燕洲的大小事,只顧著自己的生意,其他的都被我忽略了。」
「妳沒錯,妳那麼辛苦的來到這裡工作,也只是求個溫飽,還得拿錢給妳的家人,妳沒有傷害任何人,顧著自己的生活是正確的。」
「謝謝你,白凜督軍戰死在沙場,你還得抽空出來跟我解釋甚至安慰我,你才是最辛苦也是最難受的那個。」
悠然輕拍白起的手臂,給予安慰,「你有受傷嗎?」
「我沒事,不用擔心。」
上次白起來見悠然並和她吃飯,為的只是想跟她說說話、多看看她,因為他不知道將來會變得如何,白起說不上那是甚麼感覺,只知道如果再也無法和悠然見面他會後悔。
手掌的溫度和微弱的力道透過軍服傳遞給白起,心裡瞬間湧入了一股暖流,悠然不僅不生氣反倒給予他一絲絲溫暖,他突然有一股衝動和念頭想抱住悠然,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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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有點多呢>"<
本來這一篇白起的爸爸被我安排成也不是好爸爸的形象
可是後來多加了角色的關係
決定將這個丟給那個人
至少在另一個時代讓白起擁有一個還算稱職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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